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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興奮起來,指著一個方向喊,忽然意識到聲音有點大,趕緊捂住嘴。
丁銳鋒低頭看看領口,又順著那裡躲藏的小人指著的方向看去,那兒有一個很年輕的男警員,生面孔。
「他叫程子恆,和我一塊升遷……唔!」曹牛頓忽然意識到身為玩偶的自己不該有人類朋友,他趕緊捂住嘴。
「什麼?」
丁銳鋒疑惑極了,小精靈怎麼和一個人類一塊升遷?幸好一個老人走了過來,打斷他的追問。那位老人是局長,他注意到丁銳鋒不正常的舉動,事實上,所有人都注意到這位資深驗屍官在對著自己的衣領說話。
「我沒事。」丁銳鋒讓局長看了眼關節人偶。
「我在自言自語。」他面無表情地說。
令人厭煩的群聚場合終於散場了,丁銳鋒認為處刑只要在監獄裡執行就行了,高官們非得將這一噁心的經過公開示人,以表現他們所謂的嚴厲公正。
他很想盡快回去,然而懷裡的小人卻希望能在街上多轉轉,他再不喜歡逛街也得陪著小人到處溜達,因為更不希望看到對方露出失望的表情。
丁銳鋒覺察到剛才自己的一些話令對方不愉快,精靈只是試圖讓他能和大家一起高興。但這真的沒辦法,他可以跟一具屍體聊上三天三夜,卻無法跟一個活人連續交談一刻鐘。在這快十年的日子裡,丁銳鋒習慣了這種生活,不想改、不敢改。
跟一堆人在一起歡笑……這真是個恐怖的嘗試。
只要和家裡的寶貝們在一塊,他就能很高興,是真正的、十分的滿足與幸福。這既不會讓自己不適,也不會妨礙別人,是很好的生活方式,不是嗎?他有信心一直疼愛那些小傢伙們。
因為今天日子特殊——剛處理一個姦殺犯。
街上的人很多,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歡樂,甚至有人在街邊歡呼。這兒雖然不是個窮地方,卻是個小地方,有什麼大一點的事情,不用電視臺報導也能在一天之內讓大部分人知道。
精靈在香袋裡很不安分,他興致勃勃地看熱鬧。街邊居然有雜耍,他讓自動代步工具停了下來,站在雜耍旁邊愉快地欣賞。
街邊的小雜耍自然是沒什麼好看頭,也就頂幾個圈圈、甩幾個碟子。不過看人偶看得那麼津津有味,丁銳鋒自己也愉快了起來。在雜耍結束了一輪後,大方地打賞了一百塊錢。
接下來他們被一排的禮車吸引,一對年輕的新人站在最前面的禮車上,幸福地笑著和街邊的人招手。
綴滿鮮花彩帶的華麗禮車緩緩駛向教堂,後面有幾輛汽車跟著,車頂上放著一對親膩依靠在一起的新婚玩偶。
這對新人大概是想讓結婚紀念日特別一些,於是選擇在連續姦殺犯行刑這一天舉行婚禮。這一條隊伍讓街上更熱鬧了,不少人駐足圍觀。
丁銳鋒有點羨慕地看著新郎新娘,忽然聽到精靈的嘟噥聲。
「結婚熱熱鬧鬧,離婚冷冷清清……」
在新人結婚的時候說什麼離婚,這可太不厚道了。丁銳鋒裝模作樣撓了撓胸部,隔著外衣抓了抓人偶,惹得對方呵呵直笑。
「嘿,我說的都是人生哲理。我媽說結婚和離婚是人生都會歷經的重要事情,當你結婚,就等於是看到離婚的曙光了。」曹牛頓一副「這事我懂得很」的表情。
「結婚是對另一個人的承諾,如果不能遵守,又何必許下諾言。」丁銳鋒可沒人偶那麼豁達,他搖搖頭表示不贊同。
「別這麼古板,現在有誰沒離過婚啊。」
曹牛頓在香袋裡甩甩手,「離婚其實也是結婚的曙光,我媽說別期待有誰會一輩子停留在自己身邊,那是不現實的。」
「我能為愛人付出一生。」丁銳鋒說,站在路邊,垂頭看著衣領。「你相信嗎?」
「我當然相信,你是朵奇葩。」曹牛頓認真地回應。這傢伙若要許下承諾,依照他的性子一定可以默默完成,問題是接受承諾的那個人會不會因為他的性格而憋悶地想自殺。
「你也能。」丁銳鋒說。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至少這次一定不會看錯。
這個想法讓他忽然感到危險,這種感覺來得很莫名,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只是忽然想到曹牛頓可能會遇上另一個漂亮的精靈,然後離他而去,這樣就讓他感到恐慌。
「如果你有喜歡的精靈了,會離開嗎?」丁銳鋒忽然問,語氣裡有些急切。
「當然不會。」
曹牛頓眨眨眼睛,笑著說:「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