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良心。他對我有好感了,我會更加肆無忌憚,到時你別後悔便行了。”
“我有什麼可後悔的?別到時後悔的是你自己。讓我說,你根本就配不上翊君。”
高錦傑火氣又上來了:“那你還說這些做什麼,直接帶他走便是。”
“你以為我沒有勸過?是他自己不肯走的,你想想為什麼吧。”
高錦傑立刻啞火了,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什麼來。薛明驊做了個深呼吸,語氣平緩下來:“小杰,你總不能一直這樣荒唐下去吧,能碰到一個值得愛的人,不容易。誰也不欠你的,更沒有人會一直站在原地,等著你玩夠了回頭。”
說罷他拍了拍高錦傑的手臂,起身告辭了。
大約一個小時後,巡捕房把電話打到高家,說在一起車禍的現場,抓住了一個慣偷,他聲稱他開的汽車是在先施公司門口偷的。巡捕房調查了一下,發現這輛汽車是屬於高家的,通知他們去認領。高家有兩輛汽車,都是德國賓士,一輛是老爺子用的,另一輛是去年才買的,高錦傑自己開。給老爺子開車的司機老餘昨天送他們去百貨公司後,就扔下汽車,一起離開了上海。事已至此,高錦傑不得不連夜去了趟巡捕房,把自家被撞得面目全非的汽車領回來,拖到修理廠直接賣掉了事。
雖已不在戲班子了,傅翊君仍保持著以前養成的早起的習慣。週一清晨,起床後,他把自己收拾利落,穿上外套來到樓下,叫大正一起去工廠。房東太太一面數落著兒子讓他快點,一面包好兩個豆沙饅頭放進傅翊君的外套口袋裡:“小傅儂等歇,這隻豬玀剛剛起來,還沒吃早飯。”
“時間還早,不如今天我請大正哥在外面吃早點好了。”
“咯哪能好意思……”
大正從屋子裡鑽出來,打斷他姆媽的話:“小傅,我要吃生煎。”
房東太太在大兒子頭上敲了兩記,罵了一句“饞癆胚”便不再說什麼,進去招呼小兒子起床上工。
在楊記生煎店,傅翊君給大正買了幾個生煎,因為一大早不習慣吃過於油膩的東西,只給自己買了碗小餛飩。
“小傅,是不是最近交女朋友了?”
傅翊君正在喝餛飩湯,吃到這句話,險些嗆著,他輕咳了一下:“哪有。”
“儂昨天汰衣裳的辰光,一直在唱戲,好像老開心的樣子。”
傅翊君連頭都沒有抬:“我原本就是唱戲的,沒事時便喜歡哼兩句。”
大正傻傻地哦了一聲,繼續吃生煎。傅翊君舀起一個餛飩看了半天,又沒有食慾地放回碗裡。難道自己真這麼喜形於色,連腦子不靈光的大正都能看出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值得去開心,僅僅因為前晚高錦傑那兩句近似調情的歌詞?想到這裡他自嘲地暗笑笑,提醒自己別再去想那些不該想的。
到了廠門口,傅翊君吃驚地發現,那裡黑壓壓站了一大片人,都是廠裡的工人。有幾個女工看到傅翊君,認出他是高錦傑的助理,便圍了上來。來上海有些日子了,傅翊君也能聽懂一些上海話,可這些人說得太快,又七嘴八舌的,他根本聽不明白她們在說什麼,但看這些人的神色,已經讓他猜測到了事情的真相。很快,打聽到訊息的大正證實了他的猜測:“伊拉講是老闆已經離開上海了。”
“不可能的!”對於老闆這個詞,傅翊君腦海裡首先反應過來的是高錦傑,前天晚上他還帶著自己去了外灘的酒吧,當時根本一點要離開上海的跡象都沒有。
“有啥不可能,走啊已經走脫了……”
“儂天天跟了小老闆,哪能會得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
“還欠阿拉半個月頭的工佃來……”
那些女工的話變得遙遠起來,傅翊君看著她們,大腦有些混亂,似是失去了貴重的東西般,心裡空落落的——難怪前晚,薛明驊打電話邀請他吃飯的時候,還勸過自己跟著一起離開上海,原來他們早就籌劃好了。
“小傅,你怎麼還站在這裡。樓上還有一堆事等著吶。”傅翊君轉過頭,李茂堂站在大門裡叫自己,他打起精神,走過去叫了聲李叔。
“你去把二少爺的東西搬到老爺原來的辦公室裡,以後他就在那裡辦公了。”
李茂堂一席話讓傅翊君頓時安心下來,原來離開上海的只是高錦傑的父親,轉眼難免又為高錦傑擔心,現在這樣混亂的局面,他能應付得過來麼?
今天這個二層的辦公樓裡空蕩蕩的,走廊裡只有傅翊君一個人一趟趟搬送東西的腳步聲。屬於高錦傑的東西其實不多,他沒花多少功夫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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