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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翊君收回視線看看他,頓了頓:“我覺得,是性格決定命運。在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註定後面的悲劇了。”
高錦傑坐在沙發邊,拂開他額頭的髮絲:“是性格造成的,也是環境使然,身處亂世,很多時候身不由己。看了這麼多外國的戲文,比較出來和中國戲文的區別了嗎?”
“我哪有那本事。你手裡拿的又是什麼?”
高錦傑冷笑一聲:“周佛海讓人送來的請帖,這傢伙又想當慈善家又不肯出錢,拿我當冤大頭。”
傅翊君接過來看了看請帖裡的內容:“既然是給災民捐款,誰捐還不一樣。”
“你懂什麼,這錢還不定裝到哪個王八蛋的腰包裡了。”高錦傑沒有好氣地用請帖在對方頭上敲了一記,要是按照他以前的性子,早把請帖扔進壁爐了,現在卻只能無奈地接受。他摟著傅翊君懶洋洋地躺下去:“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頭。”
傅翊君把臉埋在他胸口:“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高錦傑長嘆一聲,該怎麼和對方解釋呢?難道說其實只想風花雪月肆意瀟灑,如今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本不是自己所願?還是跟他說說看似平靜下的暗流湧動?抑或是隻要一步踏錯,等待他們的就是萬劫不復?
“翊君,昨天阿芬說,過完年打算回家去,她家來信說她母親身體不大好。這兵荒馬亂的,她家又在安徽,她一個女孩子我不大放心,要不你送她回去,等她媽病好了再一起回來。”
高錦傑儘量把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但傅翊君還是一下子翻身坐起:“你什麼時候轉性了,對一個下人這麼關心?莫不是,想讓我離開上海?”
高錦傑把他重新拉進懷裡,一邊譴責對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邊腹誹如今這小子真是越來難糊弄了,以後還是讓他少看點書為妙。
三十一、高錦傑有些不大明白,以市政府名義辦的慈善酒會為什麼選在一個風月場所舉行,等到第二天傍晚,他帶著傅翊君來到了兆豐總會門口,看到停在那裡寥寥無幾的汽車心裡便清楚了幾分,如今太平洋戰爭已經持續一年有餘,汪偽政府也是風雨飄搖,捧場的人越來越少,今晚來這裡的無非還是周佛海、陳公博,再有就是李士群和他那幫手下。
進去後有侍應生過來接過他們的大衣圍巾,高錦傑掏出提前準備好的兩張支票交給負責這次募捐的人員,那人登記過周佛海和高錦傑的姓名及捐款金額後,讓工作人員拿過兩支絹花別在他們禮服上。高錦傑怎麼看都覺得那絹花土氣,於是厚著臉皮問工作人員要了兩支康乃馨替換了絹花,這才拉著傅翊君進了西餐廳。
作為兆豐總會的會員,高錦傑雖不經常光顧,卻也算得上輕車熟路。在西餐廳,兩人各自端了一杯香檳,找了個最不起眼的角落竊竊私語,可還是有人找了過來:“小杰,你都算是貴賓了,怎麼躲這裡?”
高錦傑回頭一看,又是唐生明:“我算哪門子貴賓?”
“你還不知道?今晚周佛海在南京抽不開身,委託你做他的全權代表。”唐生明示意侍應生送酒過來:“躲也沒用,你們這一對璧人在哪兒都是大家矚目的焦點,我今晚也跟著藉藉風頭。”
高錦傑不禁在心裡又罵了周佛海兩聲老狐狸:“怎麼不見你太太?”
“哦,她讓老闆娘拉走了,一會還有一個慈善拍賣,她說是需要幫手。”
所謂慈善拍賣,不過是汪偽政府裡那幾個文人的一些字畫而已,就算是再附庸風雅,也沒有多少人對這些感興趣,很快拍賣便有些冷場。這時,有人說如果老闆娘願意唱一出,他倒是可以捐一個大價錢出來,這個提議立刻有人附和,還有好事者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京胡。
兆豐總會的老闆娘王吉,在嫁給大漢奸潘三省之前,就是上海灘風月場合裡響噹噹的人物,她還是一個京昆票友,和梅蘭芳同臺演出過。見此情景,她一再推脫,說沒有準備,更沒有人搭戲,一個人唱難免拿不出手。
“高二少的朋友,以前不是唱戲的麼?”
說這話的是宋巖,聲音雖然不高,卻真就把高錦傑和傅翊君送到大家的視線之下,避之不及。
看到大家都把目光轉到這邊,高錦傑開始後悔,今晚幹嘛要帶傅翊君來這裡。他顧不上去和宋巖計較,連忙解釋:“翊君感冒了,嗓子不行,而且他也好久不唱了。再說,恐怕他和老闆娘也搭不了戲,他們都是唱旦角的。”
“高二少太客氣了。我最近在學習反串老生,就是不知道你這位朋友最拿手哪出戏?”王吉在徐來的陪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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