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1/4 頁)
「你不是最不怕死嗎?」
胖子扔兩粒花生米進嘴裡,學周潤發那樣咬。
「怕!怎麼不怕。誰不想活長命百歲?!」
項平端似乎終於傳送完訊息,隨手彈兩下菸灰,根本沒什麼抽。
「以後什麼打算?不考慮回去念個夜間部,至少高中畢業。」
陸朝不屑地從鼻子出氣,「你是誰的口水吃太多。夜間部?不像你以前會說的話。」
項平端無所謂要不要臉皮,他也很乾脆接話:「沒錯,今天還沒吃到所以等下要趕回去吃。」懶懶換個姿勢翹起二郎腿,「這裡誰不是在混日子,看你混得爽不爽而已。」
胖子夾中央左瞧右瞧,耐不住搓湯圓的本性,趕緊跳下海,「橡皮你管太多了啦!自己都差點畢不了業敢講別人。」
項平端無視胖子艱辛,拿起酒杯對陸朝的碰一下,冰塊與杯緣撞擊發出清脆聲響。陸朝清楚,項平端正在告訴自己。南日,還有一個南日。
「乾!兄弟。」
握緊杯子的指甲發白,陸朝撐起一個不怎麼捧場的笑臉,「你不怕我像以前一樣整他?」
項平端沒有喝,手拿著杯子也沒放。
「他又不是小孩子,被整不知道還手。快點喝,一口氣乾了!」
陸朝垂下眼皮,玻璃杯裡的啤酒已經失去氣泡。拖那麼多年,再喝,也早就變味。
我沒忘記。誰敢動你的人。
陸朝猛一抬頭幾大口喝光,有一些還流進領子裡去,胸前沾溼了一片。他一將玻璃杯放下,項平端也正好‘叩’地杯底敲上桌面,木質紋路都是交疊的圈圈水印。
項平端爽快地‘哈’一聲,轉頭看向胖子,拍拍他肥厚的腰背,講:「你陪金毛繼續喝。」再看向陸朝,「我沒搬家,找時間來我家喝痛快。」聽在陸朝耳裡,他忍不住罵幹,這到底算不算誘惑。
帳已經先付過,項平端背了包俐落走人。胖子看項平端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故意誇張的嘆氣。
「『惡馬惡人騎』,橡皮一定又是抓猴子去了。」
陸朝沒有回胖子,因為剛才灌下的酒精發酵,害他想吐,卻吐不出來。
胖子果然遵照項平端教誨捨命陪金毛,兩個人勾肩搭背踏出酒吧小門,喝的錢包空空,腦袋更空空。陸朝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和胖子說再見的,一個人搖搖晃晃在街上游蕩,撞到誰沒撞到誰,是電線杆還是活人都無所謂。
他在找。又不知道找什麼。
或許是一口呼吸,一份溫度,能暖進心底。
太寂寞。再用力也揮不開前面的影子,他跟著那個人的腳步走,但是要去哪裡?
我想回家!回家!!
快把脖子折斷的仰起頭,陸朝大吼。漆黑一片的夜空沒辦法帶他離開。
也就是乾吼幾聲而已。金色的髮絲在人群中異常醒目,可是他感覺不到。
他想要的,和平常人沒什麼兩樣。
習慣用右手掌心包裹住左手腕,那裡,有一道傷。
總在最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想起來,曾經有人,給他一個家。
有塞滿食物的冰箱,有一張大書桌,有一個不關門的人。
當你感覺最痛苦的時候,第一個想尋求的,未必是你最愛的人。
但,肯定是最依賴,最不可或缺的人。
陸朝直至現在才發現,此時此刻,他一點都不想看見項平端。
完全不。
(28)
(28)
又是一個忙碌的工作天。秦直被那樁醫療過失的案子搞得不能說焦頭爛額,卻相當棘手。從老鼠洞一樣的捷運站口爬出地面,經過一條巷子,聽見好像有人在爭吵,聲音還挺熟悉的。轉頭一看,正好與當事者之一對上眼,竟然是何毅品,氣的面紅耳赤。不意外,另外一個人是便當店的小老闆。
何毅品恨恨推開人,快步走到秦直身邊,頭低低的講:「走。」秦直沒說話,手臂一伸搭上何毅品肩膀,在小老闆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離開。
走入大樓進到辦公室,秦直鎖好門,見何毅品依然僵硬站著,問:「怎麼回事?」何毅品只低頭不回答,秦直換了個口氣,開玩笑說:「你們兩個吵架,中午還有沒有便當吃?」
何毅品終於抬頭看向秦直,目光卻盡是嘲諷。「你很希望我跟他湊一起,這樣你就輕鬆了。」
「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不知道?!」何毅品彷佛已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