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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緊眉毛,陸朝對小川的疑問在這句話裡攀升至最高點。他故意顯露出滿滿質疑,尖銳而諷刺的問:「是麼?那為什麼你早八百年前不講,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不早點告訴秦直,你知道他對他弟弟的死有多自責麼?!」
「我知道,我…」
這時候,看情況不對的臭龜立刻跑向小川身邊,用身體擋在陸朝面前,凶神惡煞般的吼:「幹嘛!敢動我弟是不是?!」
小川趕緊拉開臭龜,「秦念要我答應他,在還沒查清楚確定之前不可以告訴秦直。況且他那天出去找誰做什麼了我根本猜不到,要怎麼和秦直講?最重要的是…」小川迎上陸朝審視的眼神,「我寧願讓他認為,是我害秦念吸毒。後來,你離開了,我更不敢講,沒人在秦直身邊陪他,我怕他出事。我想,秦念一定希望他哥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陸朝垂下目光,復又揚起。
「我知道了。」
「我擔心黃呸開車撞秦直,可能是為了當年秦念查到的那些事。要不然,我也不會到現在才再提起。」小川低頭揉揉鼻子,咬住顫抖的嘴唇忍著不哭。「秦念死了,我要代替他,保護他最重要的大哥。」
陸朝沉默著,臭龜亦同樣一語不發。倒是小川超乎意料的堅強,用袖子擦擦眼睛,對陸朝講:「我們會繼續追查黃呸這個人,秦直就交給你了。要不要告訴他這件事,也由你來決定。」
看著臭龜把小川架走,陸朝心裡五味雜陳。秦直有權力知道,也應該要知道。但,陸朝唯一不夠確定的是,自己夠不夠格當秦直的支柱,撐著他,陪他熬這一關。
陸朝很想。真的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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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兩天過去,醫院終於放人,秦直瘸腳架著柺杖出院返家。這天上午何毅品開車接送,陸朝請別人代班,硬是空出來幫忙,就算他感覺自己挺多餘。
秦直對他的態度忽然冷下去,縱使陸朝心裡也藏了事,但感覺就是不一樣。涼颼颼的空氣在他們之中流動,陸朝只要靠近一點,秦直就會避開,再明顯不過。陸朝想破頭都沒用,明明大前天上班前還好好的,怎麼晚上就變了。
就像現在,車子駛到家門前,何毅品沒熄火先下車繞到副駕,將秦直攙扶出來站好。陸朝只能低著頭,悶悶地拎著跟他一塊被扔後座的行李。
何毅品看看陸朝一副長黴的樣子,三個人杵在雕花大門前,高雅的白色隨主人荒廢無心而斑駁掉漆。陸朝記得自己常把手伸進欄杆條之間,勾著門栓開門,還曾經差點遭鄰居當賊抓。
那時候,秦直說:『他是我家裡人。』
從小到大,沒少當皮球踢來踢去的陸朝,最怕別人問起:『這孩子誰家的?』每每聽見大人們的回答,那種異樣打量的眼神,讓他恨不得自己不存在。然後他們就會講起他的來歷,說他媽如何放蕩,說他爸不知道哪一國的。
雜種。
所以他不想聽秦直要怎麼向歐巴桑們交代。只是還沒轉身,就被秦直搭住肩膀。手掌按在肩頭,傳遞令人安心的力度。
秦直或許永遠不會知道,那麼簡單一句話,讓他能在陌生人審視的目光前抬起頭,覺得自己光明正大活著。
何毅品很稀罕的沒說什麼,竟然將秦直留在門口,逕自開車走了。陸朝還在發愣,秦直費力的從褲袋裡掏出一串鑰匙,清脆碰撞聲,敲在陸朝心頭。
「開門。」
陸朝回神,拿過鑰匙握在手心裡涼涼,他想起被自己壓桌上的那一副,不曉得是不是還在。
開門進屋,秦直不讓陸朝扶。幸好勉強整出一袋盥洗用品給陸朝提著,否則兩手空空,焦躁的他看見什麼東西都想抓一把。穿過草皮,東禿一塊西缺一角。踏入主屋的那一瞬間,陸朝感覺腳快抽筋。
屋裡的擺設不變,就是更亂。用亂形容算客氣,陸朝暗想。縱使如此,這間房屋中的每一處他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只是靜默,沉甸甸的氣壓籠罩著,像快一個禮拜沒透風的家,鼻腔充斥著一股滯留的氣味。
秦直勉強把自己摔進沙發裡,左腳石膏一天沒拆,想坐下就有一定難度。他對著不知道手腳該放哪裡的陸朝,大發慈悲般的開口:「你先坐下。」指向一張單人位,陸朝放下提袋,不像以前那麼放肆,只坐了椅面的三分之一。
「以後有什麼打算?」
陸朝歪著頭看秦直,好像沒聽懂。「就是…現在這樣。」
雖說白天不必開燈,然而隔著窗簾,陽光也僅剩下一片朦朧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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