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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單往魏遲手裡一塞,轉身消失在了黑壓壓的人群裡。捏著還帶著嚴儼手掌餘溫的輸液單,魏遲愣愣地坐在一長排高低錯落的輸液袋下,神情呆滯。眼前,還留著嚴儼離去時的殘影,那張線條柔和的側臉,那雙星辰般的眼睛,還有那一點點、一點點浮現在嘴角的笑意。
笑什麼呢?又沒什麼好笑的。哪個科學家說白痴不生病的?算了,反正笑總比板著面孔好。你笑了,我就開心了。
輸液室裡略微比大廳安靜一些,年輕的父母手忙腳亂地哄著啼哭的嬰孩,人到中年的子女神色焦慮地照看年邁的父母。還有刻苦用功的學生,一手在輸液,一手還在翻著課本背單詞。這樣的孩子被豆芽他爸媽看見了,不知道會眼紅到什麼程度。
最扎眼的還是一雙雙情侶,膩在一起坐一張椅子,吃一個蘋果,看一本書,時不時咬咬耳朵說說悄悄話,旁若無人地親暱談笑,恨不得將甜蜜昭示了天下。
已近深夜時分,許多人坐在椅上坐著坐著就睡著了。魏遲百無聊賴地東張西望。嚴儼遞給他一盒牛奶:“你也睡一會兒吧,剛才不是說頭暈嗎?”
魏遲咬著吸管,精神比來醫院時好了許多:“現在好多了。剛剛大概是太餓了。”
“你……切!”嚴儼止不住失笑,別開臉輕聲斥罵,“受不了你。”
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嘴角彎彎,眉眼似月牙。魏遲有感而發:“你不笑不說話就已經有那麼多女客來找,如果站在門邊再笑一笑,嘖嘖,簡直比偶像還偶像。”
嚴儼說:“我又不是賣笑的。”
向後愜意地窩進鬆軟的椅子裡,魏遲煞有介事地將他上下打量:“你要是賣笑的,我早就把你包了。”
越說越離譜。
更離譜的是,明明知道他離譜,自己的心臟卻還是離譜地漏跳了一拍。離譜得沒了邊。嚴儼慌張地避開他玩味的視線:“你胡說八道什麼!”
醫院的燈光太明亮,可以讓護士準確地找到病人的靜脈,也可以讓魏遲清晰地看到他微紅的面孔。魏遲用沒有扎針的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襯衣:“嚴儼。”
“……”嚴儼的臉上有動搖。
魏遲把語氣放得更軟:“嚴儼。”
“幹什麼?”深吸一口氣,嚴儼回頭。
魏遲癱在椅子裡,神色哀怨:“我餓。”
於是把方才買的茶葉蛋遞給他。
魏遲沒有接,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表情認真,言辭確鑿:“你一定沒有照顧過病人。”
聞言,嚴儼挑釁地抬眉。魏遲但笑不語,拿眼向他示意自己扎著針的左手,又晃了晃拿著牛奶的右手。
“……”認命地蹲下身,剝下滾燙的蛋殼,氤氳的熱氣淡淡地在嚴儼的指尖氤氳開,“給。”
魏遲依舊搖頭,再度拿眼看看扎針的左手,又晃晃拿著牛奶的右手:“我是病人。”
嚴儼的臉紅得更明顯了,明亮的雙眼垂得很低很低:“魏遲……”語帶威脅。
魏遲不怕,安安穩穩地坐在他身前:“我是病人,你要照顧我的。剛剛那個醫生講的。”
他默默地看,默默地等。倏爾,嚴儼緩緩伸手,魏遲低頭,心滿意足地張嘴……
輸液室裡的情侶們圍同一條圍巾,戴同一款戒指,玩同一個手機。兩個年紀輕輕的男子躲在角落裡,一個輸著液一個蹲在他跟前,誰紅了臉誰害了羞,誰觸到了誰的嘴唇,誰掃過了誰的手指尖。
嚴儼咬著牙說:“餓死你算了。”
舔著唇,咂著嘴,魏遲乖覺地不招惹他,偷偷看,偷偷樂,偷偷回味。其實,茶葉蛋真的蠻好吃的。
※※※※※※
走出醫院,屋外一片華燈璀璨,城市的流光溢彩下幾乎罕有行人。一輛輛從身前滑過的出租卻個個醒目地亮著“客滿”的紅燈。
計程車在寬闊的馬路上一路疾行,嚴儼忍不住再次被車窗外的迷離光影所迷醉。
“有空和我一起出來看燈吧。”魏遲說。
嚴儼聞言將視線收回車內,魏遲的目光卻不是向著他的。他半側著臉望向窗外,蒼白的臉色被外頭的輝煌燈火染上一層淡淡的光暈:“小時候,我爸媽會帶我去外灘看燈。”
點點霓虹在他身後被疾馳的車速拉成一線漸變螢光。右手無意識地剝著貼在左手背上的膠布,魏遲仰頭靠在椅背上低聲回憶:“以前過節的時候,外灘都會亮燈的。那時候,走到哪裡都是烏泱泱的人,抬起頭就是滿眼的燈,晃來晃去晃得不行。現在想想,燈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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