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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的,閻麒這麼恨自己,恨到連他的一句解釋都不肯聽,恨到忍不住想殺了自己,怎麼可能會幫自己請醫生呢?
白衣男子望著他突然蹙起的眉,以及那揪著床單,激動地連青筋都浮顯的纖瘦的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拂了拂江澄海隱忍著痛苦的臉。
突然的觸碰,終於讓江澄海回過了神,但因那幾乎可說是親膩的動作,他還是不由得的顫了一下,而這一顫,也讓白衣男子驚覺這動作對一個陌生人而言有多麼的不妥。
「病人不宜有太激烈的情緒波動,先生。」收回了手,白衣男子臉上一派地冷靜,可是心裡卻有些亂麻麻的,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有如此反常的舉動。
理了理思緒,白衣男子帶上聽診器,幫他做了些小小的檢查後,這才道:
「你的感冒還是有些嚴重,但胃的狀況已經好了許多,既然醒了,我讓人幫你煮一碗粥,你好好地休息吧,別再胡思亂想了。」
他向江澄海簡單地交代了一些該注意的事情,便轉身離開。
「等等。。。謝謝你」江澄海很感激眼前這暖風一般的男子,不過短短的幾句對話,他的那份關心,讓他累積了太多年的卑微,得已暫時瓦解。
「不用向我道謝,救人本來就是醫生的職責。」
白衣男子朝江澄海投下一抹和煦的微笑。
「你得快點好起來才行,我不希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男子的臉色沉了下來,一雙眼眸裡不知道流轉著什麼樣的情緒,因為床與門扉的距離,江澄海遠遠地看不真切。
「沒事,只是些微不足道的事,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最終,男子還是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了房間。
海湛藍 6
叩叩。
「進來。」門扉開了,桌案前,俊美的男子正在振筆疾書。
「他醒了。」
握筆的手指頓時定了格,男人抬起了臉,寒霜一般的神情,與說話時的冰冷語氣如出一轍。
「雖然感冒還未痊癒,但胃的狀況已經改善很多,另外,就是還有一些營養不良,我已經讓蘇管家去準備了一碗粥,他如果─」
「誰讓你多管閒事了?」
「什麼?」
「我只是要你吊著他的一條命,並不是要你連他的健康狀況也一併處理。」
「我是一個醫生,閻麒。」
易蒔的醫術不一定一流,但他很有醫德,治癒病人,讓病人從回陽光下生活一直是他當醫生的宗旨,無論病人曾與自己有什麼過節,或是個窮兇惡極的壞蛋,只要他是他的病患,他就會盡全力讓他重返健康。
「你管太多了,易蒔。」
「閻麒!」
「面對一個畜牲,談論他的健康根本就是個笑話。」
想起那可恨的男人,閻麒發出了一聲冷笑。
「可是,我覺得,他不像是個會做出這般法理不容的事的人。也許。。。。。。」
「你什麼時候改行替人看面相了?」閻麒冷冷地望著易蒔。
「不,我只是覺得。。。」覺得那男人的眼睛太過澄淨,怎麼也無法與做出性侵殺人的禽獸聯想在一起。
「如果你還想繼續當我的兄弟,你現在就乖乖閉上你的嘴。」
話聽進了易蒔的耳裡,他忍不住就要發起怒來。只是當他對上了閻麒的眼眸時,終於還是長吁了一口氣,決定讓步。因為他在他的眼裡望見了堅強的罩子下,是他絕不會讓人看見的,赤裸裸的脆弱。他知道,那是他與逝去的閻瞳、與那個男人之間的恩怨,他沒有插手的餘地。
「我知道了,你一個人靜一靜吧!只是,身為一個醫生,不管你跟他之間有什麼過節,他的身體狀況我一定會負責到底,這一點,請你體諒我。」
易蒔意味深重地看了他一眼,接著,不發一語地步出了書房。偌大的書房頓時變得空蕩蕩的,閻麒望著空氣,突然發起怒來,將桌案上的物品通通掃到了地板上去,有些厚重的檔案灑落一地,新寫上的筆跡未乾,一個名字就這麼深深地嵌在白紙的上頭,那一筆一劃,皆有著猛烈的下筆勁道,連紙張都被鋼筆的筆尖給穿破,彷佛要把自己那無以宣洩的恨吶,像筆尖穿透了紙張一樣,狠狠地刻印在那人的身上。
墨水有些暈開,但要辨識卻一點也不困難,而那像是被詛咒了的名字,就喚做江澄海。
早春,連續幾日的冷雨浸濡了這城市,下得人的筋骨都快發黴,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