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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手續自有遲衛的一竿手下辦理,蘇暢插不上手就坐在病房看著醫生護士進進出出,給遲衛插上各種管子,據說是有助於淤血消散。
回想起不久前遲衛帶傷晚歸,蘇暢推定大約是那時疏忽大意延誤了傷情。索性淤血面積不大,位置不至於危及生命,否則不堪設想。
說不擔憂心疼是騙人的,蘇暢的手腳現在還在發涼發軟抑制不住顫抖。
他恨遲家,最初的時候真心詛咒過遲家家破人亡。可那時起,遲衛就不在詛咒的名單之列。他想,遲衛是不知道的。即便知道,也無能為力。他們都小,都不足以和家庭權勢對抗,能做出的最激烈的反抗就是私奔。
他們試過了,失敗了。他不曉得遲衛遭到怎樣的責罰,他的遭遇就是那些。
遲衛陪他一起努力過了,他看到也經歷了,所以,怨不起也恨不起他。只隱隱希冀,災難降臨的那一刻,遲衛能如同救世的英雄一般從天而降,將他和奶奶救離火海。
然而,現實終歸不是童話。沒有所謂的救世英雄,沒有飛天遁地的超能力,作為普通人,有的只能是承受。受得住便活,受不住就死。
熬過地獄般的康復訓練,他看開了看淡了,決定不辜負父母和自己一起吃過的苦,重新活過。倘若遲衛不出現,他真以為重生了。
孽障吧,痴纏在他們兩人之間,相遇那天起就已註定,或許要不死不休。
“怕我死?怕什麼?我死不是更好,你就解脫了。”
“我不是你們姓遲的,不會為自己快活盼別人死。”
“你當然和我們不一樣,我們不會盼別人死,會直接讓那個人死。”
“真可惜,我沒你們那種借刀殺人的本事,更沒本事殺人免責。”
“歡迎嫉妒。”
“你還可以再無恥一點,看我是不是可以再多鄙視你一點。”
“好。”遲衛笑容滿滿,答得死而無憾。
蘇暢實在接不下去,攥緊拳頭,鼓起臉頰,抿嘴,思忖是否該回去,這傢伙一時半刻死不了,沒必要留下給自己添堵。
由不得蘇暢思想鬥爭,朱小小哭哭啼啼闖入病房,第一個動作就是把蘇暢從病床旁邊擠開,坐在遲衛身前哭天抹淚噓寒問暖,盡顯正室權利威嚴。
遲衛待朱小小很是溫存,輕聲細語小心安慰,彷彿忘卻蘇暢存在。
蘇暢貼在牆邊,一步步後退著往外挪,人家夫妻情深,豈存有他的位置?
郎情妾意濃情蜜意,他算個什麼東西?什麼不死不休,純粹自作多情,他不過是人家填補空虛的玩物,可能很快就要鞠躬下臺。
那可真是太好,求之不得恰如心意。
劇場演出是晚上,觀眾熱情返場不斷,關小流半夜一兩點到家屬於正常。
別以為相聲演員站在臺上就動動嘴皮的事兒,真讓誰站上去試試,體力消耗大了去。
幾乎用拖的,關小流把自己拖到自家門前,愣了。
搖搖頭,眨眨眼,醒醒神,確定不是眼花幻覺,他許久未有音訊的師弟真真坐靠在他家門前,似是等他很久,等到睡著。
“師弟,你這是……?”小臉兒白慘慘,叫人看了難受。
“瞧我,隱居太久都忘了今天是演出的日子。沒事,師哥,我就來看看你。見過,就踏實了,我走了,拜拜。”
清醒,解釋來意,離開,一氣呵成,給關小流弄了個摸不著頭腦。
想起追去詢問,人早沒影兒了。
遲衛幾日未歸,蘇暢落得幾日清靜。
其實,遲衛在也沒什麼不清靜。他們鮮少有話,偶爾張口也是相互傷害。
遲衛去了哪兒,蘇暢不關心。住院有醫生,回家有妻子,不缺人陪伴照顧,亦輪不到他關心。
想,遲衛就這樣一去不回挺好。少了心痛,少了惦念,他又能回到清心寡慾,由歲月沖淡記憶,假裝逃離苦痛。
奈何總是事與願違,蘇暢正為即將恢復自由沾沾自喜,遲衛又回來了。
先是像審犯人那樣審視他,然後摟緊他,親吻他,抱他上床。
蘇暢以為遲衛對他沒有慾望,遲衛喜歡乾淨無瑕,而他身上的火紋連他自己看了都倒胃口。儘管他沒有故意隱藏,旁人見到也說無妨,但他們初時驚駭的眼神說不得謊,他表面逞強心裡的介意卻從未減少。
今天不太一樣,遲衛的擁抱,吮吻,撫觸都帶有蹂躪意味。蘇暢再不是純真少年,不會品不出其中蘊含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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