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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捂住心口道一聲酸。
而任誰都看得出真正的苦主並不淺薄地停留在心酸,酸,是催生不出這樣的歇斯底里。
蘇暢像個真正的瘋子,捶床捶地捶胸捶肺,彷彿要把自己捶死,去陪伴那個他認為已死的傢伙。
那傢伙縱有千般可惡萬般可恨,在蘇暢心裡也都是好的,代表著一段總也無法圓滿的戀情,他曾經幻想,後來選擇遺忘,現在又不得不承認的一份相守歸屬。
“他是為了我,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我。我沒恨過他,他卻不能原諒他自己。他毀了他家,毀了所有傷害過我的傢伙,包括他自己。
一開始,他就沒想活,想得是以命相抵,拿命補償。他了解我不恨他,這不符合他的計劃,他要我恨他,所以孤立我,傷害我身邊的人。他要我以為他是和他家人一樣殘忍,要我對他恨之入骨,詛咒他,巴不得他死。這樣,結局的時候,我就不會為他難過,不會為他痛苦,不會再為他掉一滴眼淚。
他不知道,其實,他比他家人殘忍百倍千倍。不想我傷心難過,他就不該再出現在我面前,不該再讓我記起過去那一段。我原是忘了他的,連名字都換了,我原是連同他一起把過去的我深深埋葬的。埋得那樣深那樣冷,半分祭奠的興趣都沒有。
他根本是不希望我好好活,要我永遠記得他,記得他帶給我的一切,就像我身上的傷疤,磨不平去不掉,盤亙在那裡,陰天下雨就要疼痛,疼得鑽心刻骨。
他說愛我,分明是恨我。恨我拋下他,獨自走出過去;恨我一走了之,把他遺棄在過去。
他從不設身處地替我著想。我不拋下他,不一走了之,還能怎樣?我服了我認命,我為我的天真付出慘痛代價,我怕了啊!
我早知道會這樣,從他又介入我的生活我就知道,跟他扯上關係總沒有好處,總是讓我遍體鱗傷接近死亡。
他死了,可以不用負疚,可以安心了。我呢?他不知道,死從來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再接近、見識死亡,卻又死不掉!
為什麼他總也做不到對我的承諾?我們說好的,時候到了送我走,不是推開我丟下我!
他這麼自私冷酷自以為是,以為我會感激他嗎?以為他跟他們同歸於盡,就能補償我嗎?
我失去的,永遠回不來,無論他做什麼!
我恨他了,真的開始恨他了……”
張茂茂不會安慰人,就聽著蘇暢一口氣說到快斷氣。
聽不出蘇暢對那傢伙的恨,聽得出那濃到化不開,緊到解不散的不捨和依戀。聽得出蘇暢快要癲狂還沒癲狂,那傢伙卻已然瘋到徹底,拐不了彎回不了頭。
張茂茂可以愛上自家大哥和莊秦盛那樣綿亙的感情,就可以為蘇暢總也不能實現的遺憾心動。
張茂茂不知曉不自覺,可他的心確實是軟的,像麻薯像棉花,軟得拉黏兒,軟得牽絲兒。
蘇暢恣意傾瀉他的“恨”,張茂茂默默待在一旁纏綿他的傷感,眼眶甚至犯了紅。
一定不是為了遲衛那造孽的瘋子,或許也與蘇暢無關,只是嘆惋一段他不熟知,但曾經必定美好,最後無法善終的感情。哪怕被人嘲笑他悲春傷秋替花流淚,思想感情細得好比林妹妹。
結果,關小流演出回來看到這幅場景:蘇暢絮絮叨叨連怨帶恨哭成個淚人,幫忙照看蘇暢的張茂茂紅了眼眶鼻頭,似乎要陪蘇暢一同哭個昏天黑地。
心說這鬧得是哪一齣?
不過,蘇暢肯將心裡的苦發洩出來總歸是好的,不用擔心他會憋出毛病。
從蘇暢斷斷續續反反覆覆的叨唸中聽出個模糊的輪廓,近日的新聞倒沒報道過重大經濟案件,不曉得是牽扯太廣故意隱瞞,還是咋地。畢竟,在咱們這個敏感大國百姓的知情權基本閒置,越是丟大臉的事情越是容易被掩蓋。
至於遲衛生死,既是生死不明,又沒有確切的後續訊息,儘可以選擇相信他沒有死。以那傢伙的偏執,沒死肯定會折回來再和蘇暢糾纏不清。
儘管關小流真心希望遲衛那種禍害死一死比較好,為了可憐的師弟,他可以忍痛委屈自己的心願,真心安慰師弟那傢伙沒有死不會死,正所謂禍害活千年。
蘇暢此刻已經脆弱到一定程度,任何一點安慰,哪怕不切實際,都會被他當做救命稻草死死抱住。
他信關小流,信關小流說遲衛沒有死。會不會再來找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沒有死。
情非得已,關小流也傳染上了傷感。為命運的無奈,人力的薄弱;為蘇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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