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他的臉,眼睛血紅著,瞠目欲裂
夏宇震驚的看著夏鑫,手上的槍對準他的胸口,遲疑了幾秒,還是偏了準頭朝他的手腳各開一槍
他終究下不了手,和自己流著相同血液的人,再怎麼壞也還是他的大哥
儀器滴滴答答規律的響著,空氣中散佈著藥物和傷口混合的腥臭,秦非恨極了這種近似絕望的空間
床上包著繃帶蒼白的躺著的人安靜沉睡著,看不見的心跳連線到螢幕上律動成有形的線條,一高一低的起伏
秦非用手指在螢幕上順著線條畫著,想著不知道在這些線條之下,洛炎的心裡夢裡,有沒有他的戲份
顱骨破裂的部分緊急動手術修補完畢了,淤積的大血塊也取出來了,但是他還沒清醒
醫生說頭部受到劇烈撞擊,能不能甦醒要看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可能下一秒就會睜開眼睛,也有可能永遠就這麼躺著了
但是即使醒來了,也不能保證完好如初
秦非的心已經痛的麻木了,在他倒在腳邊的時候,在他被送進急診室的時候,在聽到醫生穿著無菌衣從手術房走出來問請問誰是洛炎的家屬的時候,在看到他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的時候,
每一個瞬間都像是無數把利刃,一片一片千刀萬剮凌遲著,疼痛早就不算什麼
比疼痛更沉重的東西,是深深的恐懼
害怕他再也醒不過來,害怕心電圖隨時會停掉,害怕再也聽不到他喚他的名,害怕再也看不到他對他笑
悲哀的心情可以隱藏,但恐懼是比悲哀更足以擊垮人心的情緒
他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愚蠢幼稚,大言不慚的愛說什麼想要保護弱者,卻連身邊最親近最想珍惜的人都無法保護,反而還讓他一次又一次徘徊在死亡邊緣,辛苦的堅持著
為什麼洛炎要他不要再當警察的時候他沒有坦率的答應?如果答應了,也許現在就不一樣。
也許現在他們可以像往常一樣開開心心打打鬧鬧,緊緊抱著親吻,或是一起專注的做某件事,可能是一起聽音樂,可能是研究晚餐要吃什麼,也可能是在黃昏的落地窗前背對背靠著坐在地板上,邊欣賞風景邊計畫未來的夢想;
什麼都可以做,只要是他和他一起
但現在洛炎只是靜默著,任憑秦非怎麼喊他,他也沒有反應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秦非每天每天都片刻不離的陪著他、說話給他聽,告訴他他們種在陽臺的盆栽開了小花,樓下的鄰居家裡生了幾隻小狗,去市場買菜的時候賣魚的大娘多送他幾斤蝦,賣水果的大叔兇巴巴的不准他靠近他女兒;
分享日常的瑣事,像他們以前常做的那樣,他想讓他也有活著的感覺,不管聽不聽的到
秦非一直認真的相信著洛炎會醒過來,也許是在看著他的某一瞬間,也許是替他擦身體按摩手腳的時候,他等待著他張開眼叫他的名字的那一刻
但是當張開眼睛的那一刻真的來臨了,並不代表他們就可以像童話故事裡寫的那樣從此之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那是一個天亮的很晚的隆冬早晨,寒冷的彷佛吸進一口氣就可以把無數個肺泡凍結成冰
秦非冒著風寒出去買早餐,提著熱呼呼的豆漿燒餅油條正要進房的時候,他看到洛炎吃力又遲鈍的撐起身體,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他想也沒想衝過去抱住他開心的眼角發紅,低下頭捧起他的臉想要吻他,卻看到洛炎充滿疑
問的眼神,和乾澀的聲音,遲疑的虛弱的,問道
「你是誰?」
秦非頓時全身冰涼,發狂似的找來醫生徹徹底底的反覆檢查,檢驗報告上輕描淡寫的幾個字卻像判了他的死刑,殘酷的宣讀他忘了他的這個事實
其實洛炎什麼也記得,記得夏宇記得任邵風蘇亦寧,甚至記得尚晴記得夏鑫,唯獨忘了秦非,應該要深深刻在心版上的人卻再也記不起來,每一次試著回想,頭就痛得讓他只記得要抱頭吼叫,像是被針刺穿腦膜似的,尖銳的疼痛
沒有人可以解釋原因,醫生說這是選擇性失憶症,但是秦非怎麼也不能理解為什麼洛炎選擇忘記的會是他
明明是這麼快樂的,愛的毫無間隙,怎麼能說忘就忘?
他可以對著夏宇開心的笑,和蘇亦寧聯合起來整任邵風,甚至連路過的醫生護士他都可以友善的交談,對秦非卻是全然的冷淡陌生
秦非試著告訴他以前他們一起過的日子一起經歷的事情,故意在某個時間點說相同的話做相同的事企圖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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