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房,變賣了傢俱等物,帶著銀行卡和一些必要的隨身物品,就來到了北京。
他高中還沒畢業,就開始在北京夜總會打工。
初時,他仍寄居在張崢雲處。張崢雲剛畢業,集合了一幫熱血電影工作者,正拍一部以他的話來說:“前所未有過的偉大電影”。他那會兒狂熱的像個法西斯分子,每天起早摸黑,就是取景,就是拍片,就是籌錢。偶爾放鬆下來,調節情緒,才抱抱丁零,像安慰小貓小狗似的給點零食,抓撓幾下。
張崢雲不知道是不是那時自己反常的熱情傳染了丁零,才讓他興起了當演員的念頭。
他對張崢雲提過一次,想當演員。
張崢雲心不在焉地說:“你太漂亮了,當不好演員,只能當花瓶。”
丁零問:“演員和花瓶,哪個賺錢?”
張崢雲正因為資金短缺而毛躁,恨那些有眼無珠、一心鑽在錢眼裡的商人,一聽就觸動心事,冷冷地說:“你如果想留點什麼下來,讓人家以後學習模仿,或讚歎或爭論,你就當演員。你如果只想撈一票,當個高階公關,供人意淫,你就當花瓶。”
丁零點點頭,自去一邊認真思索。
張崢雲在菸灰缸裡按滅了第三支菸。現在想想,他似乎從沒真正關心過丁零。他對他的事,一直都冷眼旁觀,置身事外,偶爾他求上門,他才幫一把手。丁零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自顧自地成長起來,變得出乎意料的強大而閃耀。他是好演員,也是好花瓶。
電話響了,是他妻子安娜。她提醒他孟依依在今日美術館的繪畫展還有一個小時就開幕了。
“好的,我立刻來接你們。你們穿戴好了等我。”張崢雲放回第四支菸,立刻又恢復為溫柔體貼的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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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崢雲有點戀舊情結。他回北京後,工作室也好,住宅也好,都買在太廟附近,二者彼此鄰近,離他以前的租房也不遠。
他離了工作室,走五分鐘路就到家。
安娜帶著他兩個雙胞胎孩子,已經在家門口等他了。兩個孩子今年六歲,一個叫胡果,一個叫索菲亞,中文名分別對應張亦石和張亦楓。兩人雖是混血,但不細看看不出來,都是溫潤臉龐,單薄五官,有種舊中國韻味。
母子三人穿戴得紅紅火火,站在雪地裡,讓人想起滇藏那帶隨處可見的彩旗。張崢雲一把抱起張亦楓,在孩子凍得通紅的臉頰和鼻頭各親了一口。
張亦楓邊笑邊要她爸爸當心點。她的腿在一次學校集體活動中摔傷,養了幾個月才好,但她總疑心沒好全,怕一不小心又要扭傷。
張亦石習慣了家長對姐姐的偏愛,乖巧地叫了聲“爸爸”,趁他轉身,衝張亦楓大做鬼臉。張亦楓不示弱地做回去。
安娜對此愉快微笑。
一家人坐上張崢雲新買的路虎,張崢雲親自開去美術館。
北京的交通一如既往的糟糕,長安街上車子密密麻麻,如堵塞的血塊,每隔兩分鐘動一小動。張崢雲有心飆車,無力迴天,只好邊開車邊對家人講解太廟的來歷,打發時間。他說這裡以前是皇家祭祖的地方,小王子們就在這條街上排隊,一個一個過去給祖宗磕頭。
張亦石突然提問:“我們怎麼從來不給祖宗磕頭?我們的祖宗是誰?”
張亦楓很看不上他,她說:“笨蛋,我們的祖宗就是爸爸和媽媽。”
張亦石恍然大悟。他看著窗外大街,遙想當年小王子們的風采,感動地對安娜說:“以後你們死了,我和姐姐也要去給你們磕頭。”
外國人不知道忌諱,一起大笑起來。張崢雲無奈苦笑。
終於到了美術館。十公里的路,開了一個半小時車。開幕儀式已經結束了。
張崢雲出示邀請卡,拖家帶口去找他母親。安娜有些緊張。張崢雲不聲不響握住她的手。她微微一笑,心放下來。兩個孩子東張西望。張亦楓煞有其事地欣賞,張亦石鬼頭鬼腦地張看。
孟依依剛接受完採訪,站在演講廳外和一個高個子男人說話。丁昶客客氣氣引導記者和嘉賓們參觀。
孟依依快六十歲了,她年輕時不顯年輕,到老來,卻也不顯老。歲月像個懶胖子,一早佔據在那,就再懶得移動。凌人氣勢,倒又盛了幾分。丁昶明顯老了,昔日英俊面龐只剩殘骸追憶,但儀表整齊,風度仍舊不錯。
孟依依看到張崢雲一家,很高興。這寶貝兒子是她驕傲。
一家人聚在一起聊了幾句。孟依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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