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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給潘惜平開啟多年以來自卑的心結,讓他明白自己也有愛與被愛的權利,是她讓潘惜平在自己離去的那一年,沒有再如小時候失去院長爺爺和奶奶那般失聲痛哭,而是紅著眼睛微笑著,祝福她能夠早日投胎轉世,做一個健康活潑的女孩,實現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結婚生子。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媽媽。”這是潘惜平唯一一次這麼叫她,陳淑貞帶著笑,安祥離去。
那一年,潘惜平二十歲,大學二年級。剩下兩年的生活費和學費,陳淑貞在離去前,已經給他全部準備好了。
只是誰也沒想到,他會遇到許念恩這個意外。
那是在一年以後的某一天,習慣性的搭公車去墓園看望爺爺奶奶和姐姐,可車子走在半路上,潘惜平突然看見街邊的水果攤上擺著新鮮的櫻桃,是那樣晶瑩剔透的誘人。
陳淑貞和爺爺奶奶生前都喜歡吃這種甘甜軟糯的水果,潘惜平沒有多想,下車打算買一盒過去拜祭他們,卻沒有想到,這一舉動卻改變了自己一生。
多年以後,許念恩提及此事常不無得意的說,“一定是他們在指點你,要你找到命中註定的我!”
只是當時的潘惜平,卻沒有他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就在潘惜平買好櫻桃,準備去站臺繼續搭車時,親眼目睹了一場車禍。
在三岔口那裡,一輛粉紅色的小轎車失控的追尾,撞上一輛大型貨車,身為駕駛員的母親當場斃命,而坐在車後座的兒子,十二歲的許念恩僥倖生還。
當時圍觀的人雖多,卻沒有人出手幫忙。潘惜平就看著十二歲的男孩,雪白著臉,猶如孤魂野鬼般蹲在那裡,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緊盯著母親不斷流血的屍體,似是整個世界都已經坍塌。
“不要看。”潘惜平當時走到男孩的身後,輕輕矇住了他的眼睛。
卻不料已經遊走在精神崩潰邊緣的男孩頓時暴怒了,對他又踢又打,又撕又咬,喉嚨中呵呵有聲,只是說不出話來。
所有的人,都以為許念恩精神有問題,更加沒有人願意靠近。只有潘惜平,堅定的站在那兒,以血肉之軀任這男孩發洩完心中的怨氣,然後緊緊的抓著自己,象是怕被遺棄的小獸。
警察來了,急救車也來了。一路呼嘯著,很快還原出事件的真相,並不光彩的真相。
許念恩的爸爸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但那已然是曾經。在最後幾筆生意中,許爸爸接連遭受失敗,受不了這打擊,破產自殺了。而許媽媽帶著兒子和家中的現金珠寶,倉皇出逃,卻不料精神過度緊張,發生車禍,意外身故。
所有的財產,最後都拿去還債了,但這些還遠遠不夠,所有的親戚都避許念恩如蛇蠍,生怕因他惹上官非,最後許念恩只得跟隨潘惜平一同生活。也就是從那時起,他改成了現在這個名字。
有些傷痛,是沒有在一夕之間體驗過天地倒懸的人所能明白的。在最絕望無助的時候,既然只有一個名叫潘惜平的人願意對自己伸出援手,十二歲的男孩就固執的認為,那他這輩子都會念著他的恩德,潘惜平一個人的恩德。
相差九歲的大小兩個男孩,開始相依為命的日子。
面對一個正在長身體,又要讀書的孩子,潘惜平那點生活費很快就用得一乾二淨了。端盤子涮碗,發傳單送外賣,為了生存,什麼活都得幹。
為了省錢,許念恩也很快就從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變成十項家務全能。煮飯炒菜,洗衣打掃,只要是能讓潘惜平多些時間在外頭打工,什麼活他都得幹。後來甚至學會了自己發麵做包子饅頭,連潘惜平都詫異不已。
最窮的日子在潘惜平大學畢業,找到工作之後漸漸結束了。
因為急需用錢,師範院校品學皆優的高材生放棄了保送讀研的機會,在一所中學當起了教書育人的老師。這是他從小的夢想,潘惜平很珍惜,也非常努力。
時間如流水般漸行漸遠,一轉眼,那曾經還不到自己胸口的小不點竟然需要他抬起頭才能與之對視了。而兩個人的感情,也在潘惜平還不知情,或者說,是他不敢深思的時候,就已經悄然變質。
生活總是喜歡跟人開玩笑,方式殘忍而又無情。
就在許念恩即將邁入二十一歲,早在心裡設定好,要向他的平平表白的這一年,陰影驟然籠罩上了那個認真負責的好老師。
因為發覺有幾個調皮搗蛋的男學生在晚自習後,似乎相約要幹什麼不法勾當,盡職盡責的潘惜平一路追蹤而去。結果發現幾個男生居然異想天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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