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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昂見雨突然大起來,便撐起傘想要去迎迎夏冰。他剛走進大門半步,就見一抹熟悉的人影從辦公樓樓口裡走出來,西昂連忙趕過去為他遮雨。然而當他看清楚夏冰的神情後,不禁發出驚訝的喊聲:“少夫人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好難看。”他遲疑下,伸手摸了摸夏冰的額頭,不由臉色一變:“怎麼這麼燙?”
夏冰遲緩地搖搖頭,他側頭衝西昂笑笑,隔著銀灰色雨幕有種虛幻的感覺:“是有點累。”
“少夫人你……”西昂剛要說什麼,一想這時候還說什麼說,趕緊拉人回家是正經。
這一路上夏冰都極力保持清醒,將發熱的臉頰貼在冷冰冰的車窗上,感受著絲絲涼意滲透進面板,呼吸染上白霜,在映照著街景的窗戶上慢慢彌散。那份宣告是從哪來的?他沒簽過名,他絕對不會做這種事!可是!……心臟隱隱作痛,越想越痛,可是不想他就覺得心緒煩躁,視野裡如褪色的畫卷扭曲變形。
西昂感覺到身旁有細微地摩擦聲,轉頭一看,夏冰一隻手揪著胸口,頭歪靠著車窗,蒼白的臉色,背後不斷墜落暈開的雨絲。如綻放在夏冰身側朵朵冰花,快速零落。西昂一急,攥住夏冰的手腕:“少夫人!”
“……沒事。”雖然清淺但明確的聲音從夏冰嘴裡吐出來,讓西昂多少鬆了下心。他連連催促司機快些開,頻頻轉頭檢視夏冰的情況。好在雖然看起來情況有點糟糕,但夏冰神情很沉靜,始終睜著眼,眸光空洞而清寂。
這樣的少夫人讓西昂心頭一痛。
回到家,還準備著吃大餐的姐妹花跟程卿卻迎來渾身發抖的夏冰,換掉潮溼的衣服,熱水,暖寶以及藥物終於緩解了那股寒氣跟暈眩。他披著絨毛毯,坐在沙發上,雙手捧著熱水杯。細碎的鬢髮垂落下來,遮掩著眉眼唇角。
“到底怎麼了?”真夜輕聲問,御姐女王樣的她只有這時候最安靜。
夏冰抬頭給大家一個微笑,希望能緩解他們的情緒。卻不知他蒼白的臉色讓他們更加心酸。
“冰協舀出份放棄世錦賽出賽資格的宣告,上面有我的簽名。”
“這怎麼回事?”藍沫在旁邊驚訝地反問。
“我也不知道。”夏冰搖搖頭,眉心漸漸緊皺,滲出幾分陰影。程卿坐在他旁邊,輕輕拍拍肩膀:“要不前輩還是先睡一下,等醒過來我們再商量。”
眾人紛紛表示贊同:“還是以身體為重,事情總有辦法解決。”
夏冰彎了彎唇角,笑容被深深淺淺的疲倦掩埋,透出絲虛無。西昂送夏冰上樓休息,在確認一切無誤後退出去關好門。
昏暗的房間裡一切都顯得跟白晝不同,厚重的窗簾外聽不到一絲風雨聲,別墅的隔音很到位。
夏冰有點不知身在何處,那種輕飄飄的感覺熟悉又陌生,讓他不禁想起幼年看過的動物世界,一隻翠鸀的海鳥被巨浪打暈,墜入深深的海底,它不斷地往下沉,水色從湛藍變作藏藍,拖曳著無數透明泡沫,斷線的珍珠般圍繞著海鳥。泛著紅色虹膜的眼眸裡閃過極苦之色,隨後慢慢潰散,最終竟然凝固成一種迷茫的,享受的礀態。
解說員講這隻海鳥其實還有機會衝出海面的,但是在它沉入海水的幾秒鐘後卻放棄掙扎,任由死亡掠過它頭頂。
對於當時的夏冰來說,是很難理解的。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放棄生的機會,明明只差一點點。是覺得無力反抗所以認命了嗎?
很久以後,他才明白,當某種苦太過激烈,而你又覺得無力反駁,那你會學著享受這種滋味,然後慢慢沉沒。
不會!我不會認輸!他喊叫著,他覺得自己嘶聲力竭,其實只有粗啞的囈語衝出喉嚨。海鳥蒼白的眼瞳飄過,冷冰冰地撞擊著他。床上霎間變作漂泊不定的大海,任何東西都抓不住,世界裡剩下的竟然是自己刺耳的喘息聲。
不會……我不會認輸……我不是那隻海鳥……夏冰頭垂在床沿上,雙手緊緊抓著被單,即便如此他還是覺得無依無靠,隨時會在浪濤間被拋入永遠的沉寂裡。心中鑽出一個細小的聲音,它在輕輕蠱惑:放開手會比較好,你越堅持越痛苦,學著享受然後麻木,最後將一切都交給天吧。天讓你活你就活,天讓你滑冰你就滑,這不是很輕鬆?
“當然不……我要滑冰,我要跟林恩一起……去冬奧會……”夏冰艱難地挺起身子,重重地仰躺到枕頭上。額頭細密的汗淌下來,順著臉頰滴落在脖頸裡。昏暗的房間裡只有呼哧呼哧的聲音,好半天他才緩過些精神,伸過手勾到床頭矮几上的藥瓶。
本來就光線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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