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是整體感覺不夠圓滑,明明必須輕巧彈奏的曲子,卻顯得過於急躁,打亂了應有的節奏,可見她的技巧還太過生澀。
如果是他的話,應該能更從容的……
「喂!亞亞,你在幹麼?」
區宗靖一把抓住他的手,盧亞遜才發現,手指彷彿有自我意識般,逕自在玻璃窗上敲打起來,趕緊抽回指尖。
還想不出該如何解釋,區宗靖已恍然大悟地嚷著「原來你也會彈鋼琴啊」。
「聽房東大嬸說,你老爸也總是在彈鋼琴,難怪,畢竟你們是父子嘛!」
「我的鋼琴是叔叔教的,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父親,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即使如此,他卻牢牢記得,在他八歲那年,曾有另一個人為他彈了一首名為「月光」的奏鳴曲,不過作曲者是貝多芬。
和德布西充滿鮮明色彩的印象派曲風不同,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曲調相當沉穩而緩慢,甚至帶點哀傷的氣息,就像模糊的回憶中,那個人向自己綻放的笑容一樣憂鬱。
儘管不記得對方的長相,他卻深刻地記得那雙在黑白琴鍵上舞出樂章的大手。不同於叔叔指節分明的手指,那個人和自己一樣,擁有被眾人以「美麗」這個詞彙讚美的修長十指,雖然那雙手所彈奏的旋律是如此哀傷。
搖搖頭,將朦朧的影子拋諸腦後,盧亞遜現在苦惱這些事情根本沒有意義。「說到大嬸……為什麼她突然肯告訴我們信的事情?你跟她說了什麼?」
「實話。」區宗靖的回答相當簡潔。「我告訴她,你是個思念父親的可憐孩子,再稍微誇張了你的遭遇,說你費盡千辛萬苦跑來找爸爸,一路上吃了很多苦,還遇上不少壞人。」
他並不可憐,吃苦也還好,遇上流氓還慘遭輕薄倒是真的。但盧亞遜沉默著,沒有出聲。
「像她那種充滿母性的大嬸,看到你們這些年紀輕輕卻吃苦耐勞的可愛弟弟,更容易感到心疼,連我都被你堅強的意志感動了。」
「真的嗎?」從他嘴裡說出「感動」兩個字,盧亞遜意外地瞪大了眼。「你真的覺得……覺得我……」
「當然不是。」
盧亞遜驚喜的表情一下轉為錯愕,區宗靖朝他投以一抹壞心眼的微笑。「說感動只是唬那位大嬸的,我怎麼可能被你幼稚的行為打動啊!時間不早了,小鬼該回去睡覺了。」
「別叫我小鬼,現在才九點。」
「這裡夜深了就不是很平靜,我們走吧!」
「但是我還想再聽一會兒……」
「好啦!好啦!」擺擺手,區宗靖叮嚀他在這兒等他開車過來接,還補上一句「到時你可要乖乖上車」,才轉身離去。
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之前不肯上車的事情,盧亞遜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又意識到自己不該如此不知分寸,趕緊收回下顎。
他不該讓對方牽動他的心思,應該像往常一樣冷靜應對才是。
作了幾個深呼吸,正覺得自己心情平靜多了,卻被迎面而來的人「砰」地撞上肩膀。
「好痛……」
「你痛?我才痛吧!你走路不看路的嗎?」
對方囂張又粗魯的語氣令他不禁皺眉,抬眼一看,發現自己被三、四個表情兇惡的男人包圍住。
如果說同行的區宗靖像流氓,那眼前的這些人應該就是貨真價實的小混混。個個頂著一頭稻草般五顏六色的亂髮,還刻意擠出逞兇鬥狠的模樣,鬆垮垮的衣著簡直慘不忍睹。
一不小心流露鄙夷的目光,帶頭撞他的紅髮混混便對他咆哮。「你那是什麼眼神?馬的,撞了人還這麼囂張啊!」
盧亞遜忍住沒有回嗆「囂張的是你吧」,保持心平氣和的態度說:「我只是站在這裡,是你不小心撞過來的。」
「還頂嘴?找死啊你!」
見對方掄起拳頭,盧亞遜心頭閃過「要被揍了」的念頭,然而,高舉的拳頭卻沒有砸向他,一群人只是從身後將他架住。
「做什麼?」他奮力掙扎,紅髮混混猛地出手攫住他的面頰,手勁之強,讓他一時間痛到五官扭曲,卻強忍著不肯呻吟出聲。
他快速環顧四周,只有幾輛車子視若無睹的呼嘯而過,周圍的店家也紛紛拉下鐵門,或是躲在屋裡,神情淡漠地望著他們。看他們的表情,此刻在街頭上演的暴力事件,似乎早就成為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喂!你在看哪裡?你的保鏢沒那麼快回來喔!竟然把可愛的小王子單獨扔在這裡,看來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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