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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透真的覺得,幸好下定決心說出口。內心的苦澀彷彿全都一掃而空,心裡覺得很舒暢。
但是,就像不管吃進多少食物,時間一久肚子還是會餓。即使當時覺得心情很舒暢,現實中並不代表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
「漱口。」
森住冷淡地說完,關掉電燈,讓椅子立起來。
「大致上來說,今天治療完畢就結束了。」
「太好了!」
透鬆一口氣,全身無力。
「如果又覺得哪裡痛的話,請隨時過來。」
「我不想再來啦。」
打從心底害怕看牙醫的透,說著充滿真實感受的感想,讓坐在隔壁診療椅上的文乃笑出聲。
「你說的沒錯。說到這世上最討厭的東西,再也沒有比牙科跟婦產科的診療臺更讓人討厭了。」
「……別跟男高中生說這種話好嗎?」
森住的撲克牌臉有些扭曲,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
因為不怎麼和藹可親,所以那張端正的臉總是給人冷酷的印象,但是,透知道森住其實很會照顧人,和他的這副外表並不相符。森住雖然對透令人擔心的獨居生活感到目瞪口呆,卻還是無微不至地照顧他。
就連透之所以會覺得治療牙齒不像平常那麼痛苦,大概也是因為交給森住治療,所以讓他感到安心的關係。
「等一下。」
透正要從椅子上下來時,森住的手伸向透的嘴邊。
「棉花黏在上面了。」
下嘴唇像被抹了一下,被手指輕輕捏一下。
森住有著纖長手指的冰涼大手看起來很粗獷,動作卻很靈巧,讓人覺得不愧是牙醫師的手。
透一想起兩個月前,當他喝醉酒而不斷說醉話時,這隻手對他做過的事情,他就不自覺地紅了臉。
「對了,透,如果你之後沒事的話,要不要跟我去吃晚餐?大姐姐請客哦。」
當透要走到等候室時,文乃從他背後如此說道。
「因為你們兩個今天都裝上牙套,所以三十分鐘內不準吃東西。」
「幹嘛發出這麼恐怖的聲音啊。我知道了,因為我只邀小透,所以你在鬧彆扭嗎?」
「……」
「我也有在等阿宏啦。今天的看診到我就結束了,對吧?」
「我才沒空陪女人和小孩泡茶閒聊天。」
「什麼嘛,你這個男人真是沒禮貌。」
個性完全不同的兄妹倆的對話似乎哪裡怪怪的,讓透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那個人似乎還挺在意透呢。」
文乃坐在美味的披薩店靠窗邊的位子,一邊看著選單一邊靜靜地說。
「是這樣嗎?我覺得他好像常常發脾氣,喜歡嘲諷別人。」
「那是他的本性,他不管對誰都是那個樣子。」
文乃邊笑邊撥弄頭髮,美麗的珠寶在耳朵和手指上閃著光芒。
和從頭到腳都精心打扮、無可挑剔的美麗相反,文乃為人爽朗又親切,因此才適合從事服務業吧。
「阿宏的那種個性,一定是因為生長環境的關係。」
「環境嗎?」
雖然透隱約察覺到他們的家庭似乎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沒有仔細詢問過。
「我爸生活放蕩、愛喝酒、喜歡玩女人,一旦心情不好就會施暴打人,實在是典型的糟糕老爸。」
「結果,當我們十五歲的時候,他就跟公司的員工私奔了。我覺得,大部分在這種家庭長大的人,個性都會有點彆扭。」
「……可是,文乃小姐感覺一點也不彆扭啊。」
透不曉得該怎麼應對,不自覺地這麼說道。文乃笑著說:
「脆弱的人往往都是男性哦,而且我也以自己的方式有些彆扭吧。啊,吃吧。」
文乃用滾輪切菜刀豪快地切開披薩,將一份放在透的盤子上。
「透家裡有幾個孩子呢?」
「兩個人。」
「你當然是老麼吧?」
「是的……我看起來這麼像老麼嗎?」
「是啊。啊,我沒有任何貶低的意思哦。我只是覺得,你就是在備受疼愛的環境中長大的孩子。」
年紀都這麼大了,這種評價實在不怎麼令人高興。
「跟我家完全不同,你家是個好家庭吧?」
「是很普通的家庭……啊,可是我爸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