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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兒也好,兒子也罷,現在不是還沒有嘛。”周鋮淡淡地笑,那表情彷彿在說,馮一路,放輕鬆,不用這麼緊張。
媽的這是我樂意緊張嗎?正常人都得是老子這個反應好不好!
“什麼叫現在還沒有?那探監室裡等著的是倩女幽魂?”
周鋮指指腳下:“我說的是現在,這裡。”
踩在我們腳下的是嶄新的柏油操場,劣質油漆粉刷的白線在陽光底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這是地球上一個非常微不足道的角落,就是拿最先進的衛星來定位估計也要費上一番周折。這裡有四面高牆,無數道鐵門,恐怖的電網,崗樓上的武警不需要理由就可以開槍。
這是另外一個世界,儘管它坐落在地球上。
“那以後怎麼辦?”總有一天我們會離開這裡,回到正常人的世界。
周鋮淡淡地笑了:“以後太遠,等真到了再說吧。”
是啊,以後太遠。
我還有五年半,金大福還有六年半。六年半足夠兩個人結婚生孩子離婚再婚懷二胎了,想得再多,或許到頭來壓根兒是另外一個狀況,反倒白費力氣自尋煩惱了。
五年半啊,那時候三十六歲的馮一路會是個什麼鳥樣兒?想不出來。估計會很慫。周鋮呢?三十七歲再捧本書圖書館一坐就一天?呃,好像也很慫。
對啊,周鋮比我還大一歲。
“等等,”我忽然一把挎住他的脖子,把人拉過來,緊張兮兮地問,“你沒媳婦兒吧?”
周鋮樂了,這回是真樂,笑聲混著熱氣灌進我的耳朵,癢癢的:“你是不是揹著我們參加了婦女權益保護協會?”
我沒好氣地把胳膊收緊,企圖勒死他。
周鋮抓住我胳膊,企圖掰開。
我的胳膊因為阻力而沒再收緊,他卻也沒能把我弄開,所以結論是我倆的對抗勢均力敵。
老子,很鬱悶!
“你還挺有勁兒的。”放開他,我心情複雜地稱讚。
周鋮用手比比我倆的頭頂:“我倆其實差不多高。”
我翻個白眼:“這和身高沒關係吧?”
周鋮聳聳肩:“和體位也沒什麼關係。”
我倒塌,你們一個個都是神,都是神!
“我沒結婚,”周鋮忽然又回到之前的話題,聲音不高不低,和平時一樣,“我對女人不行。”
我囧,不知道怎麼接茬兒了。安慰?好像不太合適。節哀順變?估計他能弄死我。思來想去,我最後就來了個乾巴巴的:“哦。”
“不過……”周鋮湊近我的臉,揚起嘴角,眼神忽然曖昧起來:“你嫁的話,我可以考慮。”
我操,你們能理解那種小白兔忽然妖化成半獸人的感覺麼,汗毛全立,立起來還不算,又混搭著雞皮疙瘩呼啦啦往下掉,趕上退毛了!
“徒手什麼的,”我恨恨磨牙,“小瘋子不敢,我可敢。”
周鋮微笑,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不過人倒是退開了。
我在心裡犯嘀咕,今天的周鋮話格外多,也就格外的不正常。不過轉念一想,在這地兒呆久了沒幾個正常的,反倒也就正常了。
交流告一段落,我倆繼續看球,不過很明顯都有點心不在焉。周鋮的心不在焉是他沒多久就把目光從球場上移開了,放到了虛無的遠方,我的心不在焉是發現了周鋮的動作,於是也隨著他的目光遠眺。
可是定格在我們眼中的除了藍天,只剩高牆。
經過多方求證,金大福有老婆這事兒十七號都知道,確切的說連隔壁號隔壁的隔壁號以及隔壁的隔壁的隔壁號都知道就他媽瞞我一個!花花我不說,條件有限,周鋮我也不說,身份敏感,金大福我更不說,但凡有點臉都不好意思主動提,於是就剩下一個小瘋子。但小瘋子不認,原話是——
“怪得著我麼?金大福那媳婦兒是從你手裡奪的?那兒子DNA是你給的?你每個禮拜跟人家搞來搞去?都沒有嘛,你熱心的很可疑哎。”
於是為了洗清嫌疑,我乖乖閉嘴了。
金大福老婆來探監的事情就像一顆石子投進大海,幾乎是轉瞬就被吞沒了,除了我蹦躂幾下,再沒人關心,因此沒兩天我也把它拋到腦後了,就像容愷說的,那兒子又沒我的股份,我急什麼。
可事實上,這顆小石子兒還是激起了淺淺的漣漪。
在那之後的第三個星期五,周鋮不幹了。就字面上的意思,我第一次發現這詞兒還能用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