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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我怕你了。」方子文淺笑著,也只有和鄭瑛在一起的時候,才會覺得那些苦頭是可以吞下去的,方子文告訴自己,他不能總讓鄭瑛為他操心。
「哈哈哈,在外邊吃點苦,你才會知道我這兒就是個象牙塔。」鄭瑛笑話他,「你在我面前吃苦那都不是真的苦,在外邊做人不能太老實,萬事有我當你的退路。」
「行了,囉嗦。」方子文溫柔的和他拌嘴,「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你也是。」鄭瑛剛說完,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方子文拿出一隻筆,他不是勇士,也不是逃兵,他只是一個非常笨的鳥,想要的不過是自己的那一片海闊天空。
第二天,方子文寫了一封申調信,他要去大山最深處的隊伍去,楊教授拿到信的時候很不贊同,因為這很危險,他畢竟只是一個實習生,沒必要去冒風險。
不過方子文言語懇切,他堅定了決心要去,楊教授勸說不了,就答應了他的請求。
去深山的頭一天夜裡,方子文給鄭瑛打去了電話,說自己這一去要到冬天才能出來,電話是不能打了,讓他別太想他。然後,方子文給他哥哥打電話問了嫂子的預產期,他想著等他嫂子到了預產期的時候,他就出那深山老林,回去看看侄子,再苦再累,不過是半年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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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天氣真是陰陽怪氣,快十月份了,還下這麼大雨。」秘書們嘰嘰喳喳的在抱怨,鄭瑛穿著西裝從辦公室出來,年輕漂亮的秘書向鄭瑛打招呼,「老闆,約會去嗎?」
鄭瑛看手錶一眼,「相親去。」
秘書腳一跺地,「老闆你又開玩笑。」
鄭瑛笑的張揚,「自己排的行程竟然都不記得,下班了,記得走的時候把東西整理好。」
「好的,老闆慢走。」秘書揮手滿臉笑意送他離開。
鄭瑛把車子從停車場開出去,路上堵滿了車,雨的把視野都遮住了。
鄭瑛罵道「媽的,會不會開車啊!」他煩躁的把煙拿出來抽,開啟收音機,裡邊有新聞。
語音信箱裡有鄭瑋的留言,讓他回家吃飯,說是有事商量。鄭瑛關閉信箱,罵道「狗屁的事,成天瞎嚷嚷。」
然後鄭瑛把腦袋伸出去喊前邊的人,「會不會開車啊!還不走!」
這時前邊的人才反應過來紅燈變綠燈了,趕緊的把車子開走,鄭瑛一到下雨天心情就不好,他邊抽菸邊想著事,收音機播放的情歌太感傷,讓他不能平靜,他立刻換臺,不停的切換。
突然,有地方緊急報道發生大面積山體滑坡和泥石流,傷亡慘重。
鄭瑛停了下來,同樣的雨天,那個人就那麼去了。
鄭瑛覺得人唯一跨不過去得就是生死,妄論愛恨,一無所有。
他把煙丟掉,收音機裡說著山體滑坡,還有工程隊伍被困,緊接著報道出事地點鄖洲灣浦江段……鄭瑛猛地把車子停到路邊,後面有人罵鄭瑛王八蛋,鄭瑛拿出手機立刻撥通鄖洲工程隊那邊。
良久,伴隨著大雨聲,有人接通了。
「我是鄭瑛……」
「方子文呢。」
「他和工程隊困死在山裡了,就那邊整個村子已經沒了。」
當鄭瑛坐在飛機上時,他的心裡很茫然,不知道這一去的結果會是什麼,但是他知道他非去不可。
☆。實習(七)
從鄖洲的飛機場到灣浦路段基本上已經沒有私家車通行,全部給救援部隊讓出了路,只聽人一個勁的說死了好多人,大雨還在繼續,鄭瑛坐上了志願者的車跟隨著部隊進入受災地區。
楊教授還在工程局的駐紮地,他看到鄭瑛時嚇的一大跳,鄭瑛也不和他多敘舊,劈頭蓋臉就是問他怎麼進山,楊教授說局裡已經派人和部隊去了山裡,鄭瑛不想等,他也等不了。
同樣的經歷,同樣的痛苦,他不想再經歷一遍,他只想找到方子文。
經過一夜的等待,外邊接受到了救援訊號,說有人被困在了一處山谷裡,但是目前的處境非常危險,如果大雨繼續,很有可能山谷會被洪水沖刷,到時候藏在那裡的人全都得死在洪澇或泥石流下。
聽到這個訊息,鄭瑛二話不說報名前去,經過救援人的詢問,鄭瑛有過嚴格的體能和探險訓練,立刻就被允許參加救援。
他們一路坐船過江,然後進入重災區,雨綿綿不斷,像是永遠也晴不過來,空氣裡潮的好像可以擠出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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