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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海鵬點了點頭:“當然,每年都得,鍍金的,但工藝不錯。我老婆說湊足十二枚就可以做一件雙排扣的大衣。還有,我現在是上校。”
賴希文黑眼睛裡的戒備和算計瞬間消弭,甚至笑起來,吩咐士兵:“為任上校和副手鬆綁,再拿熱水來。”
任海鵬愣了幾秒,躲了一下試圖給他解開的守軍士兵:“請問您是……?”賴希文看著他的眼睛,回答:“您已不記得我了,很正常。十年前,南部沿海臺風,是您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們全家。當時我八歲的妹妹已經開始發燒,醫生說,如果再晚一兩天,她就算僥倖活下來,也會終身智障。”
任海鵬還真不記得了。在他的軍旅生涯中,參加過太多次搶險救災,拯救過的生命不計其數,不過他從未想過會因此獲得回報,於是相當不好意思地又笑了:“頭批送的都是老弱病殘孕,那次我飛的第一班沒錯,但是你說的,我想不起來了,真的,我只是個開飛機的。”
賴希文搖頭笑笑,伸手向小兵拿過鑰匙,親自給任海鵬開啟手銬和腳銬:“我相信您的人格和操守,所以也請您相信,我並不是為了叛軍的行蹤才跟您套近乎。事實上,我不能放了您,但是您是我本人的貴賓,戰鬥結束以後,我也將盡力為您擔保和開脫。”
任海鵬活動了一下被勒得發麻的手腕,想了想說:“那麼,我們能不能單獨談談?關於你所說的‘叛軍’和我們的戰鬥。”
賴希文遲疑了一下。任海鵬真誠地望著他,他終於點頭,恭敬地一指私人休息室的方向:“請。”
凌晨時分,肆虐整個晚上的暴雨稍稍小了一點點,空氣裡瀰漫著揮揮之不去的血腥味。皇宮附近的戰鬥結束了,在卓淳指揮下負隅頑抗的近千守軍被江揚麾下的精銳部隊完全殲滅,千年王城的宮牆上盡是累累彈孔,城牆、廣場上都堆滿了屍體。江揚凝視這慘烈如同森羅鬼城的輝煌之地,琥珀色的眼睛裡盡是悲憫,卻不會有一絲猶豫。他給自己的槍換上一個新彈匣,然後命令林硯臣、華啟軒率所部嚴守宮城各個出口,自己帶蘇朝宇、凌寒及百餘名精銳士兵,自正門進入皇宮搜查,同行的當然還有王若谷的警犬分隊。時間不多,卓淳卓縝安吉娜都不重要,甚至連江銘都可以不管,他們必須找到那個黑色的國家防衛系統啟動終端,沒有它,一切都沒有意義。
皇宮的侍女和侍從們是最先被抓出來的。蘇朝宇的手下把他們都集中在大殿裡,分批搜查和甄別。江揚從中認出一名相熟的姓王的銀器總管,便問他卓縝的行蹤,他和其他侍從一樣,被持續整夜的炮火震得習慣性哆嗦,強自鎮靜地搖頭回答:“首相閣下在宴會還未結束的時候就走了,再也沒有回來。”江揚在心裡嘆了口氣──卓縝交出鑰匙以後,分明是在他們眼皮底下乘車進入皇宮,可無論是月寧遠、胡前進還是王總管都說他不見了,這又是什麼陰謀?他拍了拍王總管的肩膀,又問:“女皇陛下呢?”這回,王總管總算回答得很流利:“在寢宮。侍女們說,兩小時前已經熄燈就寢。”
江揚揮手叫蘇朝宇:“留幾個人在這兒看著,你跟我去寢宮,問問首相閣下的未婚妻。”
雖然在皇宮舉行過婚禮,但蘇朝宇對於神秘的皇帝寢宮依然充滿了好奇心,立刻大聲答應了,快步跟上。大家才走過第一條長廊,卻被凌寒叫住了。黑髮特工一隻手放在一扇虛掩的大門上,神情猶豫且間雜著些許痛苦說:“這是江銘的新房……至少,我們可以審問嶽群……”
江揚痛苦地抽了口氣,終於明白這種內外煎熬的難過之處:一面是在領海準備好“戰歿”的弟弟,一面是生死未卜的父親,一面有剛剛被凌辱的妹妹,另一面則是整個布津帝國和百萬千萬民眾的安危。紛亂的念頭在指揮官清醒的腦袋裡雖然只是一閃而過,身邊的蘇朝宇卻已經毫不愛惜地一腳踹開了那扇古董門:“看看她是死是活只要一秒鍾,她和這個國家一樣,需要你,江揚。”
江揚駐足。電力被掐斷的房子裡只有兩根幾乎燃盡的紅燭發出幽幽的黃光,門框上有帶血的抓痕,絲絨地毯上散落著妹妹曾經閃閃發光的長指甲。作為大哥,江揚幾乎不敢走進去,彷彿不親眼看到,噩夢就不會成真;作為神一樣的指揮官,他卻必須要馬上了解情況,一分鍾的停留已經太奢侈。
他終於決定走進去,面對現實。
房間裡瀰漫著濃郁的酒臭和花香,格外令人作嘔,寬大的古董床和地毯上盡是粉紅色的禮服碎片,江揚甚至認出那個小蝴蝶結是妹妹親手加上去的,他一步一步走進近,伸手抓住華美的絲被,準備好看到被凌虐過的妹妹,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