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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揚和彭耀談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最後,是江揚先走出來,臉色鐵青,吩咐周星先送彭耀回去。“我不能離開您,長官。”周星苦笑,“時刻保持親衛隊在您身邊,這是元帥的死命令。”江揚剛要說話,彭耀也出來了,臉色一樣難看:“我認識回家的路。”
江揚瞪了他一眼:“不僅如此,你還認識去那裡的路。”
“我去不去都不用你管。”彭耀不耐煩地揮手,“我老子都沒你這麼羅嗦。”說著,他便兩手在口袋裡一插,沿著人行道就走了。周星已經習慣了江揚和彭耀每天來辦各種紙面檔案,因此沒有多帶哪怕一個人,此時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只能打電話給彭家的警衛隊長。江揚站在灑滿陽光的街道上,看著彭耀的背影消失在轉角,忽然十分心酸,他們剛才談話後達成的共識是:這是一條去尋死的路。
當天似乎特別漫長。江揚回家之後驚詫地發現蘇暮宇正在和江元帥下棋,不是那種推心置腹或者你死我活的棋喻,而是真的黑一子白一子對陣。他們佔據了陽光天台的位置,因此江揚一回家就看見了,他沒去打擾,反而是江瀚韜叫他上去。蘇暮宇正捏著一枚黑子猶豫不決,江瀚韜頗有耐心地等著,江揚以為只是要吩咐什麼事情,因此垂手站在一邊。
蘇暮宇轉轉眼睛,試探著要往一個空處落,江元帥笑道:“那是一個劫,不可以,再想。”年輕的波塞冬失望地把手縮了回來,手指敲敲一處白子十分密集的區域,捏著那枚黑子,懸空:“只能送給你吃了。”
江元帥慢悠悠地伸手,把那顆子接過來把玩:“其實還有餘地。”說著,幫蘇暮宇把黑子落在另一個位置,說不上逆轉局勢,卻倒也吃了幾顆白的。蘇暮宇的表情十分驚喜:“這個好!”
江揚這才明白,不是對弈,是教棋。這些黑黑白白的小顆粒對他來說不是什麼特別難的東西,他也懂一點兒,能下幾盤,卻並不喜歡或者精通。唯一能讓他站在這裡看了這麼久的理由是,他想求蘇暮宇辦事。
江瀚韜卻不肯走,讓勤務兵給江揚搬了個團凳:“你也學學?”
江揚攥拳:“我……沒有心情。”
蘇暮宇看了他一眼,忽然露出一個絕似蘇朝宇的微笑:“想讓我做什麼?”
江揚卻看父親。江瀚韜顯然是故意岔開話題:“他學得很快,估計過半個月就能跟我對殺了。”琥珀色頭髮的年輕人知道,早在那天他拿到了那個皮質的資料袋之後,就再也沒有求助和諮詢的優先權了──儘管可以,但他必須要學著在痛和更痛裡快速清醒,明白下一步該做什麼。而他現在失去的是蘇朝宇,因此,江揚抓住蘇暮宇的手,一字一句地說:“我要你幫助,暮宇。透過正常手段和文字遊戲我們救不出蘇朝宇,彭耀去裴家後院放火了──”他深呼吸,“請你,護他周全。”
蘇暮宇碰掉了一片白子,彎腰去拾的時候,那枚集合了慾望、仇恨、謀略和權力的波塞冬掛墜從他領口滑了出來,在強烈的光線下,耀花了江揚的眼睛。
絢爛英豪8旌旗盛宴(最終篇)42
“波塞冬……確實是我殺死的……”蘇朝宇凝視著活動視窗的一縷陽光,一字一句地說。
審訊者竭力掩飾驚喜,保持溫柔的語調,問:“為什麼?”
蘇朝宇確定他們的眼睛都亮了,並且一定欣喜地開啟了錄音裝置。他心裡有點想笑,假裝神經質地把手放在項圈上,無意識地揉著,表情十分為難的搖搖頭,用懇求的目光看著那枚攝像頭:“不,我不能說……”
審訊者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像平時那樣立刻開啟電流或者把他倒吊起來扔進冰水裡,反而繼續保持假裝的溫柔,循循善誘:“不,你可以,蘇朝宇,不是你的錯,都是因為江揚,對嗎?”
蘇朝宇垂下眼睛,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雖然看不見,但是蘇朝宇可以從那略略粗重的呼吸聲中判定審訊者們鋪天蓋地的驚喜。他低著頭,痛苦地咬緊嘴唇:“不,我不能說,那件事……很不好……”
審訊者們把活動視窗調大,更多的陽光射進蘇朝宇的囚室,帶著他最渴求的新鮮而溫暖的空氣。蘇朝宇毫不掩飾眼睛裡的渴望,很想到那塊能被陽光照耀到的區域裡面去,但是他不敢,在沒有得到許可之前,他所能做的就是跪坐在中間的紅色區域,回答問題,接受懲罰。
“你可以過去呆一會兒的,蘇朝宇,誠實的孩子應該得到獎勵,去吧。”審訊者看到明顯可以被操縱的慾望,決心要給蘇朝宇糖衣炮彈,讓他在溫柔的幻覺裡越陷越深。
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