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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耀摟緊他,年輕的身體那麼熱呼吸那麼真實,就像蘇朝宇在監控錄影裡看到過納斯那些熟睡計程車兵。
飛機降落的時候,彭耀從夢中醒來,蘇朝宇仍然陷在那火光與鮮血交錯的噩夢裡,於是彭耀輕輕地嘆了口氣,開啟自己的衛星電話,撥給江揚:“都解決了,但是蘇朝宇需要你。”
江揚已經收到了最新的戰報,他輕輕嘆了口氣,說:“辛苦了,謝謝。”
彭耀把電話交給蘇朝宇,蘇朝宇直接結束通話,他努力站起來,然後對彭耀說:“我明白,可不可以借我一支菸的時間?”
彭耀看著他,終於點頭。
風又起,雪倫山今年第一場大雪正紛紛揚揚的落下。
☆、秘密
這場雪下了整整三天,戰事的後續工作因此變得相當困難。蘇朝宇比想象中恢復得更快,一直可以非常勤勉地協助彭耀進行後續的掃尾工作。但彭耀知道他仍然沒有說服自己接受眼前的一切,於是偶爾有閒暇的時候,就會把蘇朝宇叫到自己的指揮部。他從來不試圖給蘇朝宇灌輸任何理論,大多數時候,他只是放一罐啤酒在桌上,蘇朝宇就會坐在他的身邊,安靜地喝酒,看窗外大雪封存關於這場戰爭的一切。
終於有一個雪霽初晴的午後,蘇朝宇像平時一樣席地坐在指揮室粗陋的木板地上,像只慵懶的貓那樣渾身曬得暖洋洋。身邊彭耀靜靜坐在辦公桌後面批示各種往來檔案,狂傲又專注。
蘇朝宇忽然對他說:“可以聊天嗎,長官?”
彭耀抬頭,蘇朝宇仰著臉瞧著他,海藍色的眼睛裡有淡淡的金色光影,微微勾起嘴角,笑容一如當年,意氣風發,讓人怎樣也捨不得挪開目光。彭耀放下檔案,從旁邊的冰櫃裡又摸出兩罐啤酒,一罐扔給蘇朝宇,自己拿著另一罐坐到蘇朝宇身邊:“江揚工作的時候,難道你也這樣闖進去?”
蘇朝宇玩著啤酒罐笑:“我一直說要在他房門口安個紅綠燈,省得不能進的時候,還浪費我敲門的力氣。”
彭耀聽得出旁人絕對無法介入的親暱,可是陽光那麼暖,蘇朝宇又那麼隨意地摟著他的肩膀,他莫名辛酸卻又甜蜜,這種青澀的感覺他從未經歷,他覺得陌生,可是又對那神秘的情感充滿渴望。
蘇朝宇側過頭瞧著他,微笑說:“你不比他差,可是我愛他,只能愛他。”
他修長的雙腿一屈一伸地橫在地板上,迷彩褲褲角紮在髒兮兮的軍靴裡,這情景跟許多年前那麼相似,彭耀閉上眼睛的時候,彷彿能看到那如雪般綻放的梨花,風吹過的時候,散落的花瓣如同一條奔騰的河流。
年少輕狂,如果他當時跳下去,是不是一切就會不同?
怎樣想都是不甘心,彭耀暗自磨了磨牙齒,表面上仍然是一副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說:“哦,我一直都知道,但,那又怎樣?
”
蘇朝宇忍不住笑起來,揉了揉彭耀硬硬的短髮,說:“我只是想你不用跟他比較,你值得比我更好更溫柔的人花費一生的時間,全心全意的愛你,真的。”
彭耀氣鼓鼓地瞪著蘇朝宇,但是終究只是悶悶地回答:“不用你操心,我還有事忙。”
蘇朝宇把他按住,說:“明天早晨就要返程,我有個瘋狂的念頭,你能猜得到嗎,我的長官?”
彭耀睥睨向他,冷冷一笑:“你想去邊境309哨所以西23公里的地方,經緯度我懶得報,不過我不是江揚,如果你敢跑……”
蘇朝宇笑,那笑意裡有默契有欣喜有了然:“是啊,我已經三天沒有睡過,閉上眼睛就是沖天火光,還有無辜的睡顏。”
彭耀好像沒聽見一樣繼續說下去:“如果你想去,我不會等你不會派人等你,所以你最好帶上足夠的補給和保溫裝置,等待江揚知道以後衝過來把你揍一頓然後帶回家。真的,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我知道。”蘇朝宇笑顏裡有淡淡的悲傷,“你說我應該覺得幸運,因為不用看江揚在我面前做這一切。但事實上,如果是他的話我不會毫無辦法地站在一邊,他要下那樣的命令,必須放倒我。可是面對你的時候,我知道我毫無勝算。”
“你不是怯懦的人,你絕對可以面對自己的怯懦,所以我知道你不是後悔當時沒有阻止我,那麼為什麼你一直這樣難過?”彭耀真的迷惘了,他見慣了殘酷殺戮後官兵的任何超出常理的反應,他經歷過那種難過的心理重塑,他能從容地應對一切,可是他幫不了別人。
蘇朝宇是他唯一願意花時間去陪伴和傾聽的人,所以這些天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