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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南瓜就有七八種,有的果實重達十餘斤,勤務兵們不得不用網兜加以固定,免得果子墜斷了藤蔓;有些小巧的觀賞品種則大小不過跟成人的拳頭類似,重不過半斤,掛在藤蔓上就像是一盞一盞橘紅色的燈;更有一種由江立和父親共同培植成功的異種,果實上部為金黃色,下部為蟹青色,永遠成雙成對並蒂雙生,十分嬌豔可愛,江立叫它作“朝暮”──當然那時候他們都還不認識後來徹底改變他們生命的蘇家兄弟,只是為古詩中那樣久長的情感動容。府裡的工作人員也有喜歡的,多有要了種子回去種,可惜只要離開了元帥府,這種南瓜總是不能結出完美的雙色雙生果實,就算是在邊境基地的官舍也一樣。江揚一直想著果實成熟的季節要挑一對極好的給蘇朝宇,可是每年秋天,卻總是這樣那樣的事情,竟一直不能如願。他這般想著,不由在花廊裡多站了片刻,這時還是初春,剛種下的南瓜秧還沒有破土,藤蘿蔓上剛剛開始長出嫩嫩的花苞,大概等到他和蘇朝宇結婚的日子,紫藤花才會盛開,從外面望去,就像是一條紫色的瀑布,美得令人屏息。
這條路的盡頭就是江家住的樓房,地下有一個設施完備的小型健身房,江揚少年時幾乎每天都要在裡面消磨至少四個小時的時間。地面建築一共五層,一層和二層整體打通,用作客廳和餐廳,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改作宴會廳,華麗寬敞的廳堂足可以容納幾十人跳那種形式大於內容的宮廷舞。三層屬於江揚的父母,中間是江瀚韜的書房,此刻已經亮起了燈,顯然是在等著他上去。左側是臥室套房,不像被父母溺愛的江立和江銘,江揚幾乎沒怎麼進去過,大概記得裡面是看來十分低調簡約、實質上奢華極了的一間極大的臥室;江瀚韜書房的右側是他們夫妻專用的浴室,是套間,裡面有幾乎可以遊一下的大浴缸、木頭的蒸汽浴房之類的東西,江揚對那裡極其熟悉完全是因為作勤務兵的那一年,他幾乎每天晚上都站在外間的更衣室裡跟父親報告一天的心得──那真是一段不愉快極了的回憶,尤其是說到一半,勤務兵抓到泥猴似的的江立,一面用卡通瓶子的浴液和繡著小熊圖案的浴巾哄著,一面給他木拖鞋,把他吧唧吧唧地送進那面薄薄的竹簾子的時候,總有混合著焦躁和委屈的消極情緒不自主地往上冒,弄得維持冷靜、客觀和嚴密的邏輯變得非常困難,江揚花了很長時間才能完全控制自己,那以後,他幾乎就是個“神一樣的指揮官”了,直到遇到蘇朝宇。
真是奇妙歷程。
江揚走到花廊的盡頭,用力抬頭,四樓中間的那個套房屬於他,比左邊弟弟的房間、右邊妹妹的房間都要大得多,房間也更豪華。外間是書房和影音室,四壁、天花板、地板,甚至窗簾和門都作了專業的隔音,就算是樓上跳踢踏舞,裡面也是安安靜靜的,這個房間裡一面牆是頂天立地的一排書架和碟架,另一面則是頂級的家用放映裝備和音響,地板總是擦得光可鑑人,角落裡堆著一大堆靠墊,都洗的乾乾淨淨,嗅起來有陽光的味道。臥室的床大得驚人,身高接近一米九的江揚躺在中間的話,無論用什麼姿勢都不會碰到邊緣,這是當年為了練習柔術方便而特意定製的,很大、很結實、很硬。江揚不喜歡他的臥室,尤其對於他的床有種生理性的厭惡,雖然不至於失眠,但是成年以後,他下意識地儘量迴避在這裡睡覺,直到後來開始帶蘇朝宇回來,情況才有所改觀。再往上的五層是活動室、公用書房和客房,江家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在五層接受他們人生中前十幾年的精英教育,江揚少年的時候很喜歡那個有玻璃鋼天頂的大活動室,每天午飯後,如果能有十分鍾的閒暇,躺在那裡一棵大盆栽旁邊的逍遙椅裡面小憩片刻,他就會覺得非常幸福了。江立也喜歡在那裡看書,八歲以後乾脆就把那裡當成教室,又裝了架鞦韆,之前,大概住在那裡的是梁麗徵吧。
門口值班的哨兵已經給他敬禮,江揚客氣地還禮,然後走進去。這也是他對元帥府有陌生感和隔閡感的原因之一,警衛和勤務兵的人數遠超過家庭成員,幾乎每年都有人退伍有人入伍,他又很少回家,每次回來都是來來往往的生面孔,他又怎麼能覺得親近和放鬆呢?
江揚在玄關換鞋,江家的每個成員都有自己的鞋櫃,十幾歲的江銘正在叛逆的前期,她的櫃門上貼滿了黑白貼紙,有一隻蝴蝶似乎正從一個黑色的骷髏頭中飛出來,這個本來有點可怖的骷髏頭上面被江立別出心裁地添了一對圓圓的耳朵,底下還畫了朵傻乎乎的玫瑰花,於是就顯得非常可愛了。江立本人的鞋櫃現在十分雜亂,那些由帝都最昂貴的匠人純手工製作的皮鞋橫七豎八地亂擺著,他個性比哥哥和妹妹要激烈得多,從小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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