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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開得很有分寸,路過了最繁華的地段和最有特色的仿古商業街,蘇暮宇像個外地遊客一樣,用一種絕症病人才有的珍惜心態津津有味地觀賞著風景,同時指揮司機:“左轉。右轉。再右轉。”
時間接近三點,蘇暮宇看了看後視鏡,鬆了口氣,在十字路口到達之前,用一種命令的口氣說:“併入右轉車道!”
司機根本不敢說話,下意識抓緊了方向盤。
紅燈是正常的六十秒,蘇暮宇在心裡數著,絲毫不覺得時間被延遲了──據說人緊張的時候會把一秒過成一年──蘇暮宇在50秒的時候輕描淡寫地丟下一句:“等一下右轉加速開,直接上高速。往機場開。”早就被波塞冬大人的主意搞得完全喪失思考能力的司機現在唯一的工作只有好好開車,在綠燈亮起的瞬間,排在右轉車道第一位的蘇暮宇的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幾乎是一頭扎進了右面的路口,開始向著高速路狂飆。
蘇暮宇緊張地弓起身體,死死注視著左側的後視鏡。司機的聲音都在打顫:“大人……?”
“你只管開車。”蘇暮宇不耐煩地揮了一下左手,另一隻手已經撥通了熟悉的號碼:“果然中了頭彩,指揮官。”
江揚知道蘇暮宇看不見他沈鬱的表情,盡力保持聲音聽起來似乎絲毫不吃驚:“注意安全,我現在通知有關單位。蘇朝宇今天到帝國軍校史校長那邊去了,不在身邊,你儘可以打過來。”
蘇暮宇淒涼地笑:“如果我可以。”
江揚抓緊手機:“暮宇。”
“一輛SUV跟在我們後面,”蘇暮宇摘下手錶、領帶夾、袖口等尖銳物體,“我在去機場的路上,就這樣,再見。”
“江揚?”穿著軍校禮服的蘇朝宇站在門口叫他。
江揚輕輕一哆嗦:“你怎麼回來了?”
“史校長臨時有約,推遲到下午,車剛開出路口。”蘇朝宇邊說邊消失在陽臺。江揚把手機放在口袋裡,低頭跟過去,冷不防蘇朝宇在門側悄悄堵著,把他的臉上的擔憂、緊張抓個正著。海藍色的眸子沒有初見時的那種為蘇暮宇可以不顧一切的瘋狂的衝動,明知是弟弟出了問題,蘇朝宇只是手冰冷:“說吧,我儘量不著急。”
跟在蘇暮宇身後的車在高速上逐漸超越了前車,從遠距離跟隨變成了近身追擊。司機腦中一片空白,保持著在最內側行車道上所能允許的最大車速前進。蘇暮宇的手機響起,杜通用商人特有的說話方式問蘇暮宇怎麼還未到。手錶扔在座位上,分針指向56,海藍色眼睛的波塞冬冷笑:“杜老闆什麼牌子的手錶?”
杜通一時沒有明白過來:“有年頭嘍。”
“那真是該校校了。”蘇暮宇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來,順手掛了電話。實在是沈不住氣又短算計的人……要波塞冬死,竟然連四分鍾都等不了!司機嚥了口唾沫,車速微微慢下來。對於後車來說,這幾乎是直接的挑釁和漠視,蘇暮宇剛要發作,司機就從後視鏡裡看見了他的怒容,戰戰兢兢地回答:“大人……太快了,怕出事。”
“已經出事了。加速,離機場還有多遠?”
“20公里,大人。”車速調回原來的樣子,身後的SUV果然被激怒,微轉上超車道,很快就和蘇暮宇的車並駕齊驅,玻璃搖下了一道縫,裡面露出了一排三枚槍口。蘇暮宇的玻璃是單面反光的,不防彈卻非常難以碎裂,他思考了片刻,探身把手放在司機身上──對方狠狠哆嗦了一下:“大……大人……”
蘇暮宇輕拍他:“別緊張,你只要做一件事就好。加速,等我數到三,你就減速剎車,看見那個國道入口了嗎?上國道。”警示牌顯示距離出口還有不到1200米,司機想說那就離機場越來越遠了,可是蘇暮宇已經低身蹲在駕駛坐後面,清晰地數:“一。”
完全沒有反應時間,指標幾乎是瞬間飆到了最大值點,SUV瘋了一樣追過來,蘇暮宇勉強從後視鏡裡看見它的影像逐漸變大,猛地一拳砸在車窗下的按鈕上,窗子緩緩而落,風即刻灌滿車廂,蘇暮宇大聲喊:“二。”SUV幾乎是在玻璃搖下後一秒就追上了蘇暮宇的車,三枚小巧的槍口裡爆發出遠勝想象強度的彈藥,一時間,槍戰追逐在蘇暮宇的生命裡第一次真實上演,能夠要人命的小小彈頭就落在離他不到5cm的地方。蘇暮宇死死貼著駕駛座,玻璃捱了十幾發子彈才碎裂,而出口就在眼前,蘇暮宇不敢抬頭,只能憑藉他在市區兜圈時候對勻速慢行時候的時間把握來推定最大時速和應該喊出口令的對應關係。如果喊晚了,他只能因為失去玻璃的保護而死在亂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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