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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猛的變化讓蘇暮宇覺得不妙,下一秒,卡著的右膝上方就捱了一槍。蘇暮宇的頭死命昂起,痛得全身痙攣,狠狠躲閃的時候牽動了已經脫臼的腳踝,整個右邊身子都陷入了極度痛苦中。
“笑了?好吧。”那人機械地重複著,彷彿時間又撥回去一次──第二槍來得更是毫無徵兆,打穿了蘇暮宇僅能活動的左腿──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對方很有技巧,三槍都沒有碰到動脈,這讓蘇暮宇更加恐懼後面的經歷。他們會把他帶回去,強迫他說各種話讓出波塞冬的位置並指定杜通為接班人,然後,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儘可能長時間的痛苦著,甚至真的像面前的人一樣,哭著求他們,求他們乾脆殺了他。
口乾舌燥,蘇暮宇甚至開始頭暈,車內景象越來越明顯,眼淚和血水混成一片,面頰燒得像火。汽油味很濃,人聲忽遠忽近,蘇暮宇只覺得一陣痛徹心扉的撕裂感從腳底蔓延到頭頂,整個人被野蠻地從事故車裡拽了出來,他看見自己遠離了司機的屍體,卻因為可以呼吸到更多的新鮮空氣而促發了槍傷的劇痛。三個槍眼幾乎從各個角度要把他撕碎,蘇暮宇在沙地上試圖爬行,那候鳥卻反抄起他的手臂,像拖一袋土豆那樣,把他向公路拽去。
蘇暮宇絕望地看著自己血在沙地上留下淅淅瀝瀝的痕跡。
哥,不好意思,你設想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把我送進去充數的場景大概實現不了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抬頭望天。
哦對了。萬飛捂著眼睛說:“我的天!”蘇暮宇繼續歪著頭看他,卻止不住笑意。“你這樣太好欺負了,不像波塞冬,像個小娃娃。”
是這樣說的。
是這樣說的嗎?蘇暮宇開始不信自己的記憶。事實如此,還是我在瀕死的時候編出完美的假象來矇騙自己?他狠狠搖頭,卻搖不出確切的結果,他試圖聽見自己的心跳和來自天堂的聲音,卻只能收到一片嘈雜。
突然,後腦勺撞在一塊石頭上,下腹部狠狠捱了一腳,緊接著就是腿上的傷口被踩住,蘇暮宇痛得大叫,對方卻毫不憐惜地來回碾著。“娘了個混蛋!”他破口大罵,一腳踏在蘇暮宇的腳踝上,從骨頭裡透出來的痛讓蘇暮宇了無生意。臨走,他還在蘇暮宇的臉上踩了一腳:“媽的,讓你笑!”
一切都轉變得太迅速,蘇暮宇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甚至不知道對方怎麼就決定扔掉來之不易的人質。他吊著一口氣,直到那架帶著紅色螺旋槳的應急特警飛機落在遠處的時候,才撥出去。
黑色特警服。女助理沾血的T恤。她的血?我的血?蘇暮宇的眼睛仍然被血色覆蓋,看不清世界。道路警燈在變化。天氣很冷。那麼多人。地平線。白色的紗布。疼。
活著。
絢爛英豪8旌旗盛宴(最終篇)17
蘇暮宇醒來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頭疼欲裂,蘇暮宇覺得床一直在旋轉。他試圖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被固定在了病床上,寬闊柔軟的全套束縛帶讓他想一個等待解剖的惶恐的動物一樣完全無助。他的左手插著吊針,右臂包得有之前兩個那麼粗,微微一動都是鑽心的疼。
蘇暮宇深呼吸,讓更多氧氣進入大腦,一陣強烈的頭暈目眩之後,世界不再晃動,平靜下來。他努力回憶之前的事情,依稀記得自己中了三槍,兩槍都在腿上。一種令他毛骨悚然的後怕襲來,他動了動腳趾,發覺自己的兩條腿都在──不對,幻肢痛也有可能──蘇暮宇再也躺不住,決定叫人。
手裡有一個按鈕,他可以輕鬆摁到,蘇暮宇嘗試了一下,沒聽見任何動靜,沒看見任何反應。隔了十秒,他正想再摁一下的時候,便聽見似乎有千軍萬馬穿過走廊襲來,很快就衝到他的面前。為首的是一個推車的護士,然後,他看見了女助理,顯然是沒睡好,妝亂了,頭髮也失去了形狀,草草紮了個低馬尾,手裡還攥著一個廉價的漢堡。
“你醒了!”女助理似乎要哭出來。
蘇暮宇微笑:“按照言情小說,你應該問我失憶沒有。”
女助理破涕為笑:“你餓嗎?”
蘇暮宇搖頭,醫生已經開始抄寫各種引數,她湊近他:“想要什麼?”
蘇暮宇低聲:“我……都在?”
女助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幾秒忽然就哭了:“當然……只是三槍而已……我……”
眼淚劈里啪啦掉在蘇暮宇臉上,有一顆還嗆進鼻子裡,蘇暮宇難受地打了個噴嚏,全身震得劇痛,哆嗦起來。被疼痛一激,他清楚地想起了所有事情,不禁開始嘲笑自己:截肢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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