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部分(第2/4 頁)
旅時間,我最好不要喝酒,明天還有商討。”
“是野生白葡萄的自釀果汁,”蘇暮宇皺眉,“江立,我說了這不是鴻門宴。我也知道這讓你為難,可我的意思是明白徹底地知會你而不是低三下四地求通融。”
江立僵硬地接過果汁:“你所謂的知會,就是在被孫秘書道破之前打個電話告訴我,對麼?”
蘇暮宇點頭:“很抱歉我認識你,江立。如果我們素不相識……”他為這種感覺微微難過,“那我不會有任何歉疚和擔心,對於我來說,現在儘快讓孫秘書不再說話是最要緊的問題,而不是跟你吃飯。但我們認識,不僅認識,我們還是──”他想說朋友,又覺得不恰當。他們構不成戀人的事實,又不是單純的知己,尷尬的境地只能迫使蘇暮宇舉杯,藍眼睛裡流露著些許稱不上消極的失落──平日裡的江立一定擅長化解這種尷尬的,但是今天他只是端平杯子,輕輕一碰。
蘇暮宇沒有隨他喝這第一口,而是繼續說:“提前告訴你,是我拋開波塞冬的身份的一種知會方式。如果直接聽見孫秘書供出海神殿,我自作多情地想,你會著急。”
江立深吸一口氣,用超乎年齡的冷靜嚐了一口菜餚:“我當然著急。自從哥哥活著回來,海神殿就已經是江家的了。而你,發生這麼大的事,你問過哥哥的想法和處境嗎?”
蘇暮宇凜然:“江家的?”
“不是嗎?”江立僵在嘴角的笑容終於消弭,“殘忍,但是事實,哥哥活著回來了,楊上將平剿餘孽,江家和你,再也脫不開干係。”
對著這種直接有效的責備,蘇暮宇一時間百味陳雜。江立靠坐在位子裡,偏著頭看著桌上的立式選單,蘇暮宇固執單調地端著他的果汁。樓下人聲切切,樓上安靜地讓隻字片語都顯得尖銳刺耳。江立目光微動,算是瞥了蘇暮宇一眼,蘇暮宇知道,但不回應。
許久,波塞冬把果汁一飲而盡,掀開一隻椰子的殼,從裡面盛了兩勺粘稠的豆粥,再用刀旋了兩片椰肉下來,放在江立那邊。“吃點兒熱的。”他說。用最平靜的方式說,就像那一次,江立被灌醉了,竟讓司機把他送到蘇暮宇家裡去,大半夜的,他只穿了一件卡其色的高織棉襯衫站在落雪的院子裡喊:“哥!”蘇暮宇跑到陽臺上看,車燈從背後打來,江立單薄地站在那裡,雪珠就在身邊紛紛揚揚地往下落。看不清臉,就看見這麼一個發光的輪廓,年輕,神秘。江立撲進蘇暮宇的大衣裡說:“我就想喝熱茶。滾燙的。”
“你在聽我說嗎?”江立的聲音驟然提高。
蘇暮宇抱歉地搖搖頭:“走神了,昨晚沒睡好。”
“你甚至不曾顧慮江家安危,哥。”
“我要顧慮的人非常多,多到我必須捨棄。很明顯,我的哥哥,你的哥哥,你,都不在我捨棄的範圍裡,我很清楚。但是你也要清楚,我的身份是波塞冬,無法改變。”
江立緊緊握著玻璃杯細長的腳,手心的熱氣在杯肚周圍騰出一片淡淡的霧色,他近乎絕望地問:“你為什麼不放手?”
蘇暮宇笑起來:“我怎麼可能放手?”其中有關“放手必死”隱情,他不能告訴江立。從結婚這件事上,他明顯看出江立還太小,不夠成熟,不夠有魄力處理這件事,蘇暮宇早就決定回首都後和江揚好好談一次,但事情發展到這步,蘇暮宇很為難。
“如果是蘇朝宇師兄,他會第一時間和我哥商量,儘管我哥說師兄一直是個衝動的人。”
蘇暮宇終於瞭然,笑得不失控,卻心酸:“你果然是喜歡蘇朝宇的。”
“沒有!”江立臉色發紅,“這不一樣,不是今晚的話題。”
“請不要用蘇朝宇的準則來要求我。我是蘇暮宇,是波塞冬。”
“好吧,哥,我尊重你的選擇。”江立飲盡果汁,“你是波塞冬,我是政府職員,我們立場不同。但是這件事你錯了,海神殿之於江家是不得不揹負的一個重擔,如果你放手,於大家都好;如果你不放手……”江立站起來,試圖用氣勢壓倒面前的人,“我們還可以聊天,但如此水火不容的話題就可以免去了。”
蘇暮宇仰面看他。從認識他到現在,江立長高了,碧色的眼睛越來越像他爸爸,說話做事的方式靠近他哥哥,卻比爸爸哥哥更有種不同的力量,或許是徹底不容瑕疵的道德潔癖,抑或是為目標而不畏懼萬事以至於天真的個性。這讓江立有時會露出一種令人恐懼的陌生感,比如現在。蘇暮宇輕輕地呼吸,似乎是嗅空氣裡的火藥味,他把那枚象徵波塞冬身份的掛墜放在手心摩挲:“海神殿的決定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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