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部分(第2/4 頁)
黃泉盡頭,來不及說愛的人一定已經重逢。
蘇暮宇默默摘下帽子,其他隊員也像他一樣,用這樣的方式送死去的戰友最後一程。
凌寒憤怒卻有節制地殘忍拷打著策劃這場謀殺的俘虜,一直逼問有沒有其他埋伏,但那人的回答跟前面的守軍一樣,只說不知道。
奉命搜查花園和遊廊的護衛隊報告確認安全。現在,只剩下被卓家貼著封條的主宅還沒有搜過。
江揚的身上都溼透了,靜靜地凝視著這曾經被稱為“家”的地方。隔著厚重的雨幕,黑暗中的樓房顯得那麼陌生,甚至就像是故事裡那些有惡龍守護的城堡。他向前走了半步,隊員們感受到他的悲傷和決心,不由自主地推開一條通路,就在江揚再向前一步的時候,槍響了。
不是他一直擔心著的前方,而是後面。子彈擦著江揚的鬢角滑過,射中了身邊的梧桐樹。訓練有素的隊員們立刻分成陣列,有的包抄,有的緊緊護衛在指揮官身邊。江揚回頭的瞬間就看到蘇暮宇向自己倒下來,他一把抄住海藍色頭髮的副官,聽見周星悲憤的聲音:“是狙擊手,在隊舍裡,長官。”
被火燒得焦黑的廢墟里傳來打鬥的聲音,然後又是一聲沈悶槍響。周星帶著第一批Z小隊的隊員突入大樓,江揚卻已沒心思觀望,任由手下調配一切。江揚緊緊抱著蘇暮宇,對他來說,不斷流出的溫熱液體不僅僅是蘇暮宇的血,甚至是蘇朝宇的另一半生命。那雙跟哥哥一樣的海藍色眼睛裡都是痛苦,蘇暮宇努力深呼吸:“我……我想沒事,長官……嫂子……”
跟他們一起過來的特別行動隊的醫療分隊長田曉萌衝過來,從彈孔割開蘇暮宇的雨衣,一面麻利地止血、處理傷口一面告訴江揚:“很幸運,子彈貫穿了肩頭,但沒有留在傷口內部,甚至可能連骨頭都沒傷到,現在只需要簡單的手術處理。”
江揚這才放下心來,但蘇暮宇蒼白的臉龐上掛著泥水,藍眼睛裡滿溢眼淚還死死咬著嘴唇的樣子,卻又讓人忍不住難過──同樣不耐疼卻要硬著骨頭一聲不吭,真是太像他的哥哥。江揚把雨衣給他蓋上,站起身來。這時,廢墟里傳來隊員們的怒吼聲和激烈的打鬥聲,其間有幾聲槍響格外刺耳,不過一切很快就平息了。兩名隊員壓著一個瘦小的男人走出來,他穿一身很破的保潔工人的深藍色服裝,臉上有幾道新鮮的抓痕,細細的眼睛裡閃著瘋狂而殘忍的光。
江揚幾乎馬上確定,這不是普通計程車兵。和當年在昂雅試圖殺死秦月朗、盧立本甚至自己和蘇朝宇的那個管家一樣,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一定是卓家的死士。
狙擊手盯著江揚,怨毒的目光如同一條馬上就要死去的毒蛇,幽幽的聲音就像是從地獄回來的魔鬼:“你死定了,勝利必然屬於主人。”他做了個咀嚼的動作,身邊的隊員都來不及阻止,那張迅速變得灰敗的臉龐上有扭曲和不甘心的獰笑,毒蛇一樣的目光凝視著正慢慢自己坐起來的蘇暮宇:“若不是那畜生……只差一點……海藍色頭髮的……小姐……”
和昂雅的管家一樣,狙擊手死了。
這不是江揚第一次見到這種武俠小說裡常常出現的烈性毒藥,上一次,蘇朝宇卸掉對方的下巴又伸手進去掏也沒有救得了吞毒藥的死士。他神情憂鬱地揮手示意田曉萌不用為對方的死向自己道歉,隨即轉頭望向剛剛抓著死士的隊員──那是跟周星的親衛隊員之一,經歷了凌寒、蘇暮宇的疑似遇險和劉哲的遇難之後,江揚不想聽到任何壞訊息,但不得不用偽裝平靜淡定的語調問:“周星少校呢?”
那年輕人似乎還在為狙擊手猙獰的死而心有餘悸,微微側過身。江揚在他身後看到正緩緩走過來的細腰長腿的人影──周星似乎抱著一個穿紅色帽衫的孩子,步履沈重。想到隊員們還沒有突入大樓時,裡面傳來的槍聲和打鬥聲,難道卓家的死士還有同夥或者人質?周星抱著誰?
被簡單處理過傷口的蘇暮宇不肯回車裡去,咬牙站起來,走到江揚身邊。琥珀色頭髮的“嫂子”就用一隻手扶著他,他還沒來得及說“謝謝”,剛剛努力擠出的笑容就在臉上凝結了。江揚感覺到蘇暮宇死死捏著自己的胳膊,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周星把貝蒂遞到蘇暮宇手裡的時候,那小小的身體還是溫熱的。如果不是江揚手疾眼快抱住蘇暮宇的話,剛剛死裡逃生的他一定會失去控制──對他來說,貝蒂始終不僅僅是一隻寵物或者一個玩物,它是那些悲涼歲月裡的慰藉和陪伴,是萬飛,那個蘇暮宇愛了很多年的男人留下的活的記憶。
江揚從未看到過蘇暮宇如此失控──和雙胞胎哥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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