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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回手交叉握著,被突然剪掉的指甲短得可憐,指尖在空氣中越發冷,受傷的拇指還在一點點的疼著。
“我去你學校了。老師把情況都告訴我了,如果你不想在那間學校唸書,我可以替你辦轉學手續,前提是你要答應我今後乖乖上課,放了學在班裡等我,你覺得如何?”他說。
我沉默的看著交叉的手指,其實怎麼樣都無所謂,反正我連書包都弄不見了。
他的手放在我頭上,開始梳我的頭髮,“我知道你不高興,我已經讓校方處理了,課本新學校會再發給你,以後好好上課,好嗎?”|他把手放在我肩上,身體靠過來,抱住我,頭靠著我的頭,他很重,快把我壓倒了,他說:“這樣子挺好的·····永遠·····”我聽不明白他說什麼,他的聲音太小了。那種沉重的氣味籠罩著我,有種眩暈的感覺,我閉上眼睛用力地吸,想辨別出究竟是什麼樣的氣味。
“怎麼了嗎?”他問。
我不喜歡他總是問我問題,我不回答他許多問題,將來的某一天,他也許不再問我各種問題,我也不用回答了,然後······世界沉默。
“螢火蟲在什麼地方?”
他微微笑,眼裡有東西在閃爍。
我沉默的把他的手從我肩上推掉,我要走了,走去哪裡都好,我在這個城市徘徊了很久,找不到屬於自己的地方,也許走得遠一些就有了。
我聽見他踩在草地上發出的細微的聲音,旁邊有一塊標識牌,寫道:小草也會疼。腳下是一片翠綠,我走出草地,踩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他跟在我後面,我知道,他走路很輕,幾乎沒有聲音,像踩在地毯上,可腳下是石頭。
地上,我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有老人從旁邊經過,各種聲音充滿了。我聽不見任何小白的聲音,也許他早就走了,他是個大忙人,成天忙著做這個做那個,我是個大閒人,我可以躺在草地看樹葉間隙漏下來的光一整天,我可以坐在網咖打一整天的遊戲或者只是聽一首歌反反覆覆一整天。
西方出現了一顆星星,天還沒有完全黑,殘留的餘光把西天的藍照出來,有淺到深像剛上完色。公園的樹底下有擁抱在一起的情侶,我大概要離開了,這裡不是我應該就留的地方。街燈亮了,夜晚的世界開始了,我沿著商店走,一條街過一條街。
塞車的地方我看見有人扯著嗓子高聲叫著,樣子很醜陋,這樣又吵又叫的也不見得不塞車了,我從小道慢慢走,避開許多車輛,走上商店門口的停車處,把它們當道。車開始越來越擠,我走得很慢,走走停停,如若被車劃到並不是什麼好事,我要小心避著。
而,被劃到了,就是我倒黴,那的確是挺疼的,我抬頭瞪著開車的人,他看著我粗聲粗氣的說:“怎麼走路的!”我很想揍他一頓,狠狠的,反正我要離開這個城市到別出去了。
“你混賬!”我說。
“你說什麼!?”他從車上下來,衝我走來了,雖然他比我壯,但我一點兒也不怕他。
“你混賬!”我強調道。我打不過他,他比我壯,我身上沒刀,沒槍,赤手空拳絕對會吃虧,我不願意吃虧。他一直逼過來,我退著,沒指望旁觀看熱鬧的人能幫忙。
他打了我一個耳光,我後退的跌掉了,他還打算揍我,小白擋在我面前和他說:“你再動手我叫警察了。”
警察才不會管這些破事情,等到他們來的時候我早就死掉了,順便叫一下救護車!我抓起地上的半截磚往那個人頭上狠狠拍下去,他立即頭破血流,我得意地笑著竄進巷子裡,雖然我不認識路,但是我跑得快,他們追不上我。
我沒有回頭看,一直跑到那條車輛很少的馬路。汗水在風中發涼,我抬頭,看見小白房間的視窗,那個木製的風鈴還在,窗簾是綰起來的,燈是滅的,裡面是黑暗的一片吧。
我的臉像火燒一樣,熱辣辣的,我用手捂住臉,冰涼的手已經暖了,它還是又腫又熱,有些疼,我捂著臉站在路邊看小白家的窗戶,我第一次從樓下看他家窗戶,安全網是凸出來向外的,昏黃的燈光下鋁製品發這亮。我一邊感受臉上的腫痛一邊看著那扇窗,那個風鈴是他買的嗎?還是他自己做的?他的手指又長又細,和女人一樣,很靈巧的,理髮師的手都靈巧。也有可能是別人送的,他是個大忙人,忙著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
他認識的人太多,我也算其中一個,有一天我會離開這個城市,他會漸漸忘記我,好久好久以後,我重新踏上這片土地,物是人非,他會認不出我吧,我還留著斜斜的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