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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這一切都是香山做的?”他微微眯起眼,緩緩問道,“那後來,沒有一間醫院肯用我,就連最小的診所都將我拒之門外,也跟香山有關?”
石諾笑笑,沒有回答。
子青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我不信。”他搖搖頭,“我問過香山,他說,他跟這件事沒有關係。”
他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兩步,心中的痛竟然這麼強烈,叫他邁出的每一步,都好像走在針尖一般,滴滴濺血。
“我跟香山從小一起長大,熬過那麼多想也不敢想的困境,如果有一件事對對方說謊,那我們也不會一起走到今天。”他咬著牙,想要扯出一個輕鬆的笑意,可面部的肌肉卻像失靈了般,通通不聽他的使喚,“所以他不會對我說謊,我信任他。”
“你是真的信任他,還是,你不得不信任他?”石諾忽然走到子青面前,針針見血道,“程子青,你只不過把這份所謂的信任當做救命稻草,留著它,證明你在這個世上還有這樣一個後盾可以依靠,沒了,你就真真正正成了一個孤單的可憐蟲。”
“胡說!”子青低叫。
“你敢說你從來沒有動搖過對香山的信任?如果不是因為察覺到了他的不可信,你怎麼會轉而嘗試信任旭明?”石諾怒道,“就是因為你的利用,才害死了他!”
“你有什麼資格提旭明!”子青緊緊地攥住他的領口,“你才是殺他的兇手!”
“我不是。”石諾抓住他的手,指尖用力,逼他一點點放鬆手指,“旭明是因你而死,但下手的,是香山。”
在他身後,葉香山猛地挺直了身子。
“旭明性格外向,他喜歡你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你以為憑香山對你的佔有慾,他會容他?”石諾眼眶泛紅,嗤笑道,“本來,遠遠地把他打發走也就得了,多虧你那一夜,讓香山徹底動了殺心。”
那一夜?
子青渾身一震,是他坐上旭明的車,跟他回家的那一夜!
“我……”他下意識地張口辯解,所有的話,卻被一聲冷笑阻在喉中。
“我知道你不愛他,香山也知道。可你在答應與祁銘交往時,很愛他嗎?香山怕的不是現在,是未知的將來。”石諾仔細觀察著子青的表情,“當然,你大可不信,這黑鍋我背了這麼久,不在乎多背幾年。”
子青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彷彿審視一般,想要找他話中的漏洞。
可他找不出來。
漸漸地,子青移開目光,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般,整個人萎靡下來。
他疲憊地搖搖頭,越過石諾,一步一步地向葉香山走去。
“是真的嗎?”他走到葉香山面前幾步,遲疑著不敢靠近,好像靠得太近,會打破一個長長的美夢般,小心翼翼地問,“事故報告說,旭明是由於剎車制動出現問題,所以才會出車禍。香山,我記得,你最不喜歡這種暗殺方法……”
“正因為如此,才會顯得與我無關。”葉香山抬起頭,彷彿在哄一個懵懂的孩子般,輕聲道,“為了排除嫌疑,我足足忍了半年才下手,而且所有參與過這件事的人,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子青,他是我從土裡挖出來的人,是我把他捧得這麼高,可如今,他竟然覬覦我的人。於情於理,我不能容他。”
所以,你就能毫不猶豫地下手,殺掉一個多年來為你立下汗馬功勞的兄弟?
子青閉上眼睛,眼眶熱熱的,彷彿想要流淚,可過了很久,那裡仍舊一片乾燥。
不,他沒什麼資格來責怪香山。
石諾說的沒錯,其實旭明是因為自己而死的。
如果不是自己貪心他的溫暖不肯放手,如果他能早一點跟旭明把所有的一切講清楚,如果他能多體諒一下香山的心情,那一切都會不同。
他還記得,旭明死前他們的最後一次通話。
那個人一向大大咧咧,講電話的聲音隔了一公里的人都能聽到。他在開車,說看上了法國的一套別墅,要買下來,蓋一座農場,請他去住。
直到他去世後一個多月,子青才敢回想那個電話中,他說過的每一個字。
他對未來還有那麼多的期許,甚至已經規劃後今後五年,甚至五十年的生活。
而這一切,已經再也來不及了。
原來害旭明的一切戛然而止的,不是石諾,不是香山,而是自己。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浪費時間在這裡為一個已經死了的人難過傷心。”石諾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