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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僅如此,
我是第一個看見的人。”
第一個趕到現場的人。
我覺得拿著畫像的手有些溼,便把畫放在一旁,然後說:“你那天在房間?”我頓了
頓:“你那時正在偷看他?”
羅迪沉默不語。
我們不約而同地轉過頭,看著一旁大衛的畫像。我沒見過他,只看過他的畫像。一次
是他被偷拍下的樣子,一次是他死亡的樣子。
我見到的那兩次表情,他都帶著警惕的神情。我從沒見過他別的表情。歡樂的也好,
憤怒的也好,煩躁的也好。
自始至終,我只見到他充滿警惕,不信任的表情。
羅迪好一會兒才澀聲說:“我過了一會兒才敢下樓……我趕到他身邊……四周都沒有
人……我,”他臉上露出了痛苦而絕望的神情:“我聽他的心跳……已經不跳了……
我想是來不及了……沒辦法了……怎麼都沒辦法了……”
“然後呢?”我打算他的囈語。
“然後?”羅迪臉上露出了恍惚的神情,他臉抽動了一下,可是他眼睛四處遊離:“
然後我想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所以我重新跑上樓……拿了相機……拍他……一直到
好像有人來……”
羅迪茫然地站在他的身邊,好一會兒,他臉上浮現出那種不安的神經質。他舉起相機
,對著躺在他腳下的大衛拍照,拍他死亡時候的面容,特寫他的眼睛與眉毛。他的動
作機械,眼睛狂熱。並且一直懷著驚弓之鳥的警惕。
當他感覺到似乎有人過來了,他便拿著相機跑回去了。躲在自己房間的窗簾後面裡,
看著別人走近,發出尖叫,跑開,然後是越圍越多的人群,救護車,警車。
不認識的人抬起了大衛的四肢,帶走了大衛。
那個時候他狠狠抱著相機,聽到自己斷續的嘶啞的抽泣聲。因為他知道,他以及這世
界上所有活著的人,再也見不到大衛了。
他所偷窺的面容,將只有蟲蟻能夠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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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羅迪也沒有告訴我那個買畫的人是誰。
當時我呆呆地站在羅迪身邊,等他平靜。
羅迪平靜後,抬起眼,指了指畫:“這個要帶走嗎?”
我猶豫著說:“啊……”
他笑了起來,站起身,把畫重新放入那堆雜物中。“沒關係。”他的語氣有著安慰的
意思,似乎明白我不能明說的躊躇。
我並不是對牆上掛著死亡的影象有反感,或者覺得不祥等等。只是那張畫讓我有種怪
異的感覺。
那張畫像讓我望而卻步,不知為何。
臨走的時候我又問了他:“不能告訴我是誰買走了你的畫嗎?就算我不認識,告訴我
性別也好啊。男的?女的?”
我實在很想知道,除了我所知道的林毅尋以及許永臻之外,另外一個還與大衛有關聯
的人。
他搖了搖頭。
我不死心:“告訴我是男的或者是女的,也不行?”
他沒作聲。
我試探著又問:“你知道他大哥現在在哪兒?”
他也依舊搖頭,非常守口如瓶。
我沮喪起來,有些牢騷地說:“這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呢。”
羅迪淡淡地笑了起來,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怪癖吧。”
回家的時候,我特地往那個小店張望了一下。店裡人聲鼎沸,正是晚飯時間。
所以我沒有看到許永臻。
我本來想回家泡泡麵湊合湊合,然而走近那個店的時候改變了主意,我又走進去找
了個座位坐下。
服務員拿選單上來的時候,我看著選單,然後問道:“怎麼沒看見經常來這兒吃飯的
那個人啊?”
“經常來這兒吃飯?”他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說:“哦,他啊,他今天好像沒
過來。”
我“哦”了一聲,然後點了菜。這幾天吳志磊他們沒有來,原本嫌他們吵鬧,現在他
們不來了,又覺得房間空蕩蕩的,連腳步聲似乎都可以聽出回聲。
我開啟電視,不斷的調臺。最後忍不住打電話到吳志磊的寢室,因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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