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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尖的下巴,開心時活靈活現,難過時半死不活,真乃渾然天成的一個二百五。
她問我:“你怎麼了?”
“沒事,你不是要走了麼,想看看你”
“算了吧,你自己照照鏡子去,都要衰死了。”
“我不用照鏡子,看你就知道了。”
她探手摸了一個肉串,懶趴趴的趴著桌子上啃。
我沒憋住,我慢慢的張嘴,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在意,我說:“你林姐,今天訂婚了。”
“林姐?”她舉著肉串的手停在了嘴邊,定定的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小師母?”
我點點頭:“嗯,你小師母跟別人訂婚了。”
她木著腦袋一下下的把肉串往嘴裡塞,想了好一會,也還是沒想明白:“我小師母跟別人訂婚了,那你是誰?”
“我是你師傅。”
“等等,等等”她壓了下手敲腦袋,她酒量不是這麼差吧?才喝了一杯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她糊里糊塗的問我:“她是我小師母,她跟別人訂婚了!那,那個別人才是我師傅,不對啊,那你是誰啊?”
我嗤笑了一下:“我是誰?我是路人。”
陶非的智商弱到了極點,她探個腦袋問我:“跟師母訂婚的人,不是你啊?”
“廢話!”
她反應了過來,叫的很大聲:“你讓人給甩了?!”
我真要氣死了,我怎麼這麼缺心眼,我找她幹什麼?這不是誠心給自己添堵麼!就算這是包房,我也還是忍不住提醒她:“你小點聲,用不著弄的人盡皆知。”
她訥訥的看著我,悲天憫人一般:“哇,好可憐——”
我強自按下心頭那口氣,看不上她的說:“你比我好哪去了嗎?你還可憐我?”
她還是傻傻的,點點頭自言自語:“我也很可憐。”
她又倒回到桌子上,糊塗塗的說:“我昨天看見李小思和趙磊抱一起了。”
我嘆了口氣,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意外的發現她在哭。
這是我第二次看見陶非哭了,她是個性子很衝的孩子,卻次次都為了李含思掉淚。
我覺得我不是個好老師,我沒法安慰她,甚至那些教條的話都說不出口,我連說這是不對的都沒資格。
這頓飯越吃越勉強,陶非喝的糊里糊塗的問我:“唐老師,有時候我就想不明白,如果這世上必須是男生和女生相戀,為什麼會有我們這種感情?既然有了我們這種感情,可為什麼又不為世人所容忍?到底錯在哪裡了呢?”
“錯在哪裡了呢,錯在哪裡了呢?”她一個勁的重複這句話,然後倒了下去。
我能說什麼呢?因為我也想知道錯哪了。我看著陶非,原來她也不是面上看起來這麼沒腦子,這麼小就要承擔這麼重的心思,真怪難為她的。
晚些時候,陶非家裡的司機來了電話,陶非醉醺醺也接不了,我替她接了電話,她家的司機驅車過來接這位小祖宗,一看見她這樣,皺著眉頭說:“怎麼又喝成這樣,看你媽不罵死你。”
陶非也聽不明白,叨咕著錯在哪了呢?歪歪扭扭的被司機架上了車。
他們走後,我結帳離開,雖然喝的也不少,但酒量不至於像陶非那麼差,可車是不能開了,想擠著最後一班公交車回去,卻被司機一路起起停停的開法弄的有點噁心反胃,迫不得已提前兩站地下了車,慢慢往家走,正好吹吹風散散酒氣。
到家樓下的時候,快晚上九點了,我仰頭看了眼自家的樓,說不清哪裡的感慨,莫名的嘆了口氣上樓。
在上到家門口的最後一處樓梯拐角,我沒有想到,一抬頭,居然看到了蜷曲在地的林邊,她換了便服,埋著頭靠在牆上,分外安靜。我太意外了,在轉角處一步步的走上了樓,她聽見聲響抬起頭看我,我們相顧無言,我想著罷了,蹲□與她平視:“你怎麼在這?”
她說:“我冷。”
我聞到了她身上若隱若現的酒氣,卻忘記了自己分明也喝了不少酒,若是能察覺到她的酒氣,她應是喝了更多。
我把門開啟,讓她進了屋子說:“今天你訂婚,這個點就算不在你媽家,你自己家,也不該往我這跑啊。”
她扶著腦袋坐到沙發上,一下下的揉著額頭。
我給她倒了杯水說:“歇歇就回吧,不行我送你。”
她手還支著腦袋,偏頭看我,那寒氣的目光讓我心中一凜,她說:“你還要攆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