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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用號碼,就是家人之類的,要不然就是戀人。這男的剛被男友甩了,紀化倒真有點好奇他會把誰放第一個。
第一格映入眼簾時紀化就愣住了,上面寫著「小蟹」。
他點進去看連絡人資料,但裡面什麼也沒有,他又轉到簡訊信箱,裡面郵件不多,但十之八九竟都是那個小蟹發的信,寄信匣裡面則更多。
看來瓜子這男人一天到晚打簡訊給這個小蟹,小蟹卻不一定每封都回,甚至有回的不到一半。
內容也很無厘頭,有些令人發嚎。什麼「小蟹,吃飽沒啊?伴仔,今日甲菜喔?」、「小蟹,週日有沒有空,要不要一起和我奔向夕陽啊?」要不然就是「好無聊喔,像我這樣的好男兒,為什麼得在這樣的雨天裡揮汗工作呢?」
這一封倒是有反應,對方回信說:
「簡訊很貴,既然是辛苦工作賺來的錢,就不要浪費,聽到沒有瓜?」
紀化一封封地看,越看就越是覺得異樣。即使是再遲鈍的人都感受得到,這個瓜子,是多麼戀慕那個叫小蟹的男人。只是彎來轉去說不出口,只能像頑童一樣地繞著對方打轉,就算被冷淡地對待,也足以讓他欣喜若狂:
「安啦,我用的是通話費附贈99封簡訊方案,很甘巧厚?要不要娶我作老婆?」
紀化看著那些簡訊,又轉回電話簿那欄。看著小蟹下顯示的號碼,越看竟越覺得眼熟,但自己的手機在瓜子那邊,又不能馬上對照。
紀化想了想,伸手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音樂鈴聲,紀化總覺得在哪裡聽過。響了幾聲之後,很快被人接了起來,入耳是冷漠的嗓音,
「喂?瓜?什麼事,我很忙,待會要和小魚一起去廢五金廠,有事快點說。」
紀化覺得自己的血液凍住了,有什麼順著血管,一路流進了心臟,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僵硬地拿著手機。對方聽他沒有反應,又不耐煩地開口:
「瓜,我真的很忙,沒時間陪你玩遊戲。你再不說話,我要結束通話羅。」
紀化沉默地拿著手機。直到手機那頭髮出「嘟」的斷線聲,他仍沒有清醒過來。
那天紀化在醫院裡待到很晚。主要是有個老婦人來照MRI,卻怎麼都不肯被送進機器裡,說是進去裡面活像進棺材一樣。不管護士怎麼勸說,老婦人連聽都不聽,但一旦問她是不是先不要照,或是請家屬陪同之類的,老婦人就又哭鬧起來:
「沒有人要我……反正我快要死啦!老命一條啦!兒子都不要我了……」
紀化也被請去安撫病患,旁邊的護士低聲說:
「腫瘤部門轉過來照片子的,之前來照過一次CT,好像已經快不行了。」
紀化嘆了口氣,他滿腦子都是那支手機的事情,實在懶得理這種病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男人一直沒打電話來確認自己手機在哪裡。
他等了半天,放射科那天下午的狀況意外地多,病患也來得頻繁,紀化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投入工作中,中間又被主任叫去,看得出來他又想談新導管的事情,只是紀化的表情實在太嚴肅太恐怖,所以主任後來很識相地作罷了。
好不容易忙到接近傍晚,才稍微可以鬆口氣。紀化又把那支手機拿出來,還是一通電話也沒有。他不禁埋怨起來,這叫瓜子的男人,人緣也未免太差,竟然整整一天都沒人打電話給他。他的私人電話應該已經響到沒完沒了了才對。
他本能地打算撥回去自己的電話,又停下動作。總覺得如果由自己撥過去的話,好像就輸了什麼似的,紀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但是捱到晚餐時間時,連紀化這樣耐心的人也忍不住了。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了個收訊良好的視窗,按下通話鍵時,還意外發現自己心跳加速。
但沒有人接。電話通是通了,但是一直到進語音信箱都沒有反應。
這下倒換紀化愣了起來,難道是瓜子沒把手機撿走嗎?不可能啊,以他小心的個性,出飯店之前明明有檢查,房裡有遺留物的話,飯店也會用俱樂部的電話通知他。
難道是扔掉了?因為不想和自己扯上關係,所以乾脆扔掉?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想法讓紀化一陣怒氣上湧,他坐在休息室裡胡思亂想,連手裡的拉麵也吃得斷斷續續。只覺得胸口有隻蟲在翻攪,越翻就越讓他坐立難安,好不容易吃完半碗麵,紀化就忍不住推碗站了起來。
「紀醫師,吳醫師想請你過去一趟,說是有個要照3D…CT的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