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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是真的結束了。
這個可憐又可恨、不想要又丟不掉的麻煩男人,從此再也不會回頭看他了。
遊戲,已經結束了。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男人的身影消失前,竟還是回過身來看了他一眼,
「說到不敢表達……你不一也一樣嗎,小花?」
不等紀化回應,男人這次是真的消失了。
***
情況演變到最糟的地步,從各方面而言都是。
檢調單位介入了這次的醫療疏失,開始大刀闊斧的調查這次院內感染事件。放射科的每個人幾乎都被叫去約談,當然也少不了紀化,紀化心裡明白,同事一定都把罪過推到他身上,因為問話的人對他特別嚴厲,時間也特別長。
比起司法的制裁,內部的反應倒是很快。紀化接到了醫院的免職通知,說是暫時留職停薪,等到後續的結果出來,再決定是不是要把紀化掃地出門。醫師執照也被吊扣半年,也是一樣等待後續發展再做最後決定。
紀家人也輾轉知道了這件事。令紀化意外的是,他接到了二哥紀嵐的電話。
「喂,四弟。」
二哥的聲音,像往常一樣公事公辦、冰冷的像針。但紀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這種時候,他竟覺得紀嵐的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聽起來都溫暖。
「我們知道你遇到了麻煩。你先稍安勿躁,千萬不要對別人亂講話,我會替你請律師,必要的話我自己來也可以。你最好回醫院一趟瞭解情況、收集資料,過幾天我會過去你那邊,等搞定紀澤那個該死的呆子。最好是你也回家一趟,我們一起商討對策。」
紀化深吸了口氣,忽然笑了一下,
「……二哥。」
「嗯?」似乎在做什麼筆記,電話那頭全是筆走紙端的沙沙聲。
「二哥,你是不是全都知道了?」紀化問。
「知道什麼?」
「小時候的那件事。你不是來公園找我嗎?就是……小弟從三樓摔下去的那次。」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寫字的聲音持續了一陣子,然後才是紀嵐沉靜的嗓音。
「人不要太自以為是,四弟,」
他語焉不詳地說道:「你還年輕,又從小別扭,這怪不了你,你的處境逼得你不得不如此。但是有些事情,與其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裡想,不如張開嘴巴問別人、傾聽別人對你的想法,你就會發現,人不如想像中瞭解自己。再聯絡。」
紀嵐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留下一臉茫然的紀化。
紀化和原來的新公寓解了約,還付了一筆不小的違約金。
發生了這麼多事,紀化反而不想要搬家了,丟了工作、又不能隨便在外頭走,紀化就像行屍走肉一樣,整天待在公寓裡,偶爾去酒吧喝酒。
但就連以前熟識的人,都一臉好奇似地詢問他醫療糾紛的事情。漸漸的紀化連酒吧也不去了,改去便利商店買酒,食物也是,就和那個男人一樣。
檢調單位又約談了他幾次,正式將他和主任、以及那名當日的值班醫師列為被告。然後在一個晴朗的夏夜,紀化開啟電視,聽見主播以清晰的嗓音播報著:滿懷愧疚的年輕醫師,在受不了輿論和自責的壓力下,今晨在醫院的器材室裡上吊自殺了。
來醫院認屍的是醫生的母親,跪在兒子的遺體旁痛哭失聲。紀化看著擠滿螢幕的醫護人員和媒體,忽然有點想不起來那個R1的臉。
他也想不起來,那些來看診病患的臉。一個都想不起來。
多諷刺,報紙上也好新聞上也好,都說是他害死了那些人,是他親手殺死了那些病患。但他就連自己殺死的人,也一個都想不起來。
他把最後一個酒罐往地上一扔,裡面還有殘酒,灑了高階沙發半邊。
他用遙控器關掉電視,上身赤裸地攤倒在沙發上,又把頭倒懸在把手上,看著剛和酒一起從商店買回來的安眠藥,疊起來有一個罐子那麼高。
他拿起一盒,又笑著扔了回去,閉著眼睛一會兒,驀地從沙發上直起身來。
他從茶几上拿了自己的手機,這幾天他都沒有開機,家裡電話也拔了線,他不想面對如雪片般飛來的,關心也好譴責也好,各式各樣的言語。人在談論別人的事情、別人的悲劇時,為何總能如此恣意、如此輕描淡寫呢?
開機後發現裡面塞滿了簡訊,十封倒有五封是Seven傳來的,內容不外乎是急切的關心。這個損友,縱然紀化對他說了這麼多無情的話,倒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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