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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他貪財，只是好奇，林希陽會用多少錢來補償孩子，去了指定的ATM機上一查，是很可觀的一筆數字。之後收好提款卡和名片，範偉晨想了想，最後還是把老爸開的那張支票一起扔進了信封，隨後就帶著孩子去了福利院，計畫著如何像電視劇中那樣來一出棄子戲碼。

可事實證明，電視劇都是騙人的，現代社會里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扔一個孩子是何其困難，尤其是孩子身上還有那麼多線索。而且範偉晨眼光太高，挑剔得很，他嫌福利院硬體設施不好，教堂給人感覺不佳，平常人家不是沒素質就是沒檔次，總之幾個小時轉下來，孩子還是待在他的懷裡吸手指。

走累了的範偉晨萬般無奈下，第一次走進了麥當勞，以速食的方式解決了民生問題。

而後，範偉晨漫無目的地亂走一氣，最後輾轉來到了醫院，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他乾脆進了兒童醫院，讓醫生給孩子做了一次全身性的檢查，盤算著就是要送人也該給人一個證明，說明寶寶是健康的才好！

嬰兒的檢查不似大人那般隨心所欲，他們會哭會鬧，有的見不到親人就會發脾氣，為此兒童醫院十分人性化地在檢療室外隔了一塊好大的透明玻璃，一般情況下家長們都能看到自己的寶寶在裡頭做檢查的過程。

在範偉晨帶著孩子做檢查之前已經有一對夫婦在檢療室外候著了，這對男女都比較年輕，似乎是新婚，他們透過玻璃窗注視著室內的檢查，那種慈愛寵溺的眼神令範偉晨有些心虛。

當見到檢療室裡多了一個寶寶，又見範偉晨站了過來，這對夫婦立刻迎了上來，倒不是認得範偉晨，只是剛做父母的習慣——見到同樣有孩子的人，就會忍不住一起攀談。

那對父母與範偉晨不同，他們對孩子的愛顯而易見。與其相比，範偉晨自愧不如，一邊敷衍一邊回話，好不容易熬到他們的寶寶檢查完畢，範偉晨這才鬆了口氣，可就在他慶幸災難過去之時，突然又有人來了。

幾乎是本能地提高警惕，範偉晨立刻正襟危坐，一副正經的模樣，就怕被人看出端倪。

但出乎意料，這一次來的不是夫婦，而是一個女人，一個看起來約莫三十歲左右，十分強勢，就像電視劇裡常有的女強人那般，她穿著黑衣黑裙，提著黑色的手提包，妝容淡然，模樣有些悲傷。

她沒有上前與範偉晨攀談，而是坐在了範偉晨的右手邊，眼睛盯著玻璃窗內看，看見孩子的那一瞬間，那雙眼眸裡有了一些溫度與改變。

「這是……你的孩子嗎？」

就在範偉晨以為她不會和他談話之時，女人忽然開口了。

範偉晨嚇了一跳，連忙回道：「是、是的……我兒子。」

對範偉晨而言，這個女人比之前的夫婦還要難對付，也更顯可怕，天知道，他最最不能應付的就是這種型別的女人了。

此時，身邊的女人又緩緩開口了，「真好啊，我之前……也有個兒子。」

「呃……兒子啊，很好啊，那他……」

不待他說下去，女人又接著道：「他死了，就在一年前的今天，在這個檢療室裡。」

這話令範偉晨一愣，他旋即收起笑意，看回玻璃窗內，裡頭的小鬼正眨巴著大眼睛衝他笑。

「請……節哀。」範偉晨憋出這個詞，隨後想了想又道，「你還年輕……嗯，還能……」

女人閉上眼睛，平靜地打斷了他的話說：「不可能了，我為了生下他，拿掉了子宮，之後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這……」

話語中的絕望與遺憾令範偉晨無言以對，他不懂那樣的感情，甚至沒有想過那些，在他的世界裡，一直只有自己而已。

女人深深吸了口氣，再次睜開眼，看見玻璃窗內的嬰兒，她的心融化了。

「其實之前我也沒想要孩子，對於一心專注於工作的我，他是個負擔。」女人緩緩道，「有了他，我就爭不過公司裡的那些男人，也無法出國出差，還必須忍受十月懷胎的痛苦……」

懷孕什麼的範偉晨不清楚，不過他明白那種負擔感，就如同現在，因為這小鬼他被父親趕出了家門，也無法回到以前的生活。

「可是……當我躺在手術檯上的那一刻，我後悔了。」女人輕笑，「不是說什麼母親的天性，我那時後悔，完全只因為覺得這個小生命很可憐……我是***媽，明明是最該疼愛他的，可是我居然做不到，他實在太可憐了。」

可憐嗎？範偉晨不知怎麼的，忽然想到了自家小鬼那張委屈癟嘴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