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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書桌前半天不知道做什麼,索性洗洗上床,被子一蒙兩眼一閉,什麼都不去想。
舍友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記不大清楚了,晚上做了個不算好的夢,夜裡兩三點的時候醒來了一次。黑暗沒有一分重量的壓在身上,他挪挪身子換成仰躺的姿勢,朝眼前的黑暗伸出手去,手掌翻來又覆去。其實還是能看見的,總有那麼些微弱的光線進入瞳孔,什麼伸手不見五指,那是哆啦a夢吧。
想到這裡,肖淺微微一笑,把最後一絲睡意也拋到腦後。
週三之前還能再見到符言離一次,是在肖淺的意料之外的事情,可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個學校的,遇到這種事情也是在所難免的。
週一是大一新生第一次上課,給肖淺他們上課的是個燙著捲髮卻不苟言笑的女老師,第一堂課結束之後就佈置了許多課外閱讀的任務。好在週一下午是沒課的,肖淺便借了書在圖書館打發時間。
從書架上拿下黑格爾的《法哲學原理》,還沒有來得及低下頭翻開,忽然眼角處一道光明瞭又暗,他手指尖微微一動,不動聲色的抬起頭,從書本的縫隙間看見書架另一面的那個人的側臉。
他沒有看見自己。
一個人,穿著黑色的襯衫,認真翻閱書本的表情,眉心微蹙,劉海遮住了一小半黑白分明的眼睛,另一邊的面容又被陽光暈得看不清楚。和週五那天晚上看到時完全不一樣的表情,若非是太容易讓人記住的容貌和左耳的那枚耳釘,換做他人,大概就認不出來了。
肖淺移開目光,彷彿只是對陌生人的匆匆一瞥,他重新看了眼手中的書的封面,有點破舊的黃色封皮,簡筆畫的黑格爾正在斜著眼睛看自己。他把書從左手換到右手,然後轉身朝外邊的閱覽室那裡走去。
週三那天如期而至,晚上,肖淺等在心理諮詢課的門口,雙手抄在口袋裡,九月的天氣忽然降溫了,氣溫一下子降到二十多度,肖淺出門的時候忘了披件外套,現在凍得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劉耀權上完課出來是九點鐘,看見肖淺的時候一愣,愣完了之後笑著過去攬他的肩,打趣兒道:“我以為是哪個暗戀我的小女生特地過來接我下課,原來是你,失望了失望了。”
肖淺沒理他,不客氣地把他的手臂打下來,說:“我出來買東西,結果沒帶錢,你幫我去買份麻辣燙帶回宿舍,我還得去見個人,錢回頭給你。”
“果然是伺候女朋友的標準,”劉耀權“嘖嘖”兩聲,正感慨間看見肖淺已經在朝另一個方向走了,慌忙對著他的背影喊著問了句,“哎,我哪知道你要吃什麼?”
肖淺不回頭,一抬手兩個字:“隨便。”
學校的東門一般是方便學校老師上下班用的,靠在教學樓這裡,是學生宿舍橫跨整個學校的對角線處。出了東門隔一條馬路是一個老幹部的退休小區,今年暑假才翻新過的,也有不少老師在這個小區買了二手房,不過無論是老人還是老人,都注重休息,一般過了八點,就沒有什麼人了。
還沒有走出校門,便聽見了機車的轟鳴聲,突突突突的吵得人心裡發躁。肖淺腳步的節奏慢下來一些,吸了口氣才繞過拐角,走到校門口。誰知剛走過去,入眼一片刺目的車前燈的光,白茫茫的一片,像是突然走出房門,看見的晴天下反射日光的積雪。
肖淺眼睛眯起皺緊眉頭,急忙抬手去擋,耳邊聽見零碎的笑聲,都是男生。沒過多久,在校門口保安的怒斥下車燈熄滅,肖淺放下手臂,眼前雖然還是有不適應黑暗的光斑在跳躍,卻依稀還是能看得清:
一共四個人,三輛機車。
符言離是左起的第二個,上身是T恤外邊套著著白色的線衫,沒扣扣子,墨鏡掛在外套的口袋那裡。他身子前傾,手臂交叉倚在車把上,衝肖淺笑得和那晚一般肆意和惡劣。
肖淺不禁想,那天在圖書館果然是認錯了人。
符言離右手邊的機車上坐了兩個人,前面的是男的,後面的那個只能看見穿個皮褲,性別不大清楚。左手邊的那人穿著黑色皮夾克,破了洞的牛仔褲,和一排鉚釘的鞋子。
肖淺靜靜看了他們兩眼,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似乎對這個惡作劇毫無反應,然後轉身便往回走。
還沒有來得及聽見身後發動機發動的聲音,然後就是近在耳邊的一聲剎車,一抬眼,符言離已經單腳撐地立在自己面前,伸手就揪起自己的衣領,表情在夜色裡看不大清楚。
怎麼,得不到想要的反應,現在就開打了?
肖淺笑想。
“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