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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他跟這件案子沒有關係,你們──你們竟然還是這麼對他!”沈間凌感覺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從中間劈開,這些審訊的手段他早已熟悉。甚至比這更殘忍招數他也習慣了視若無睹。然而這一切如今卻通通加諸到了懷中臉色蒼白、彷彿一抹遊魂的少年身上,痛的他恨不得蜷縮起來,才能抵禦住胸膛中拼命拉扯、撕裂般的感覺。
“那個……我、我們……”大劉磕磕絆絆地想要解釋,卻被突然迎面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兇狠目光驚得忘記了打算說的話。
“人我帶走了。隊長如果要怪,讓他來找我!”咬著牙交代完,男人把腳步虛浮的少年打橫抱在胸前,背上被拉扯著的傷口又發出了粘膩的感覺,他卻渾然不在意,低頭對懷裡的人說道,“我們回家。”
而後,徑自抱著人走出了審訊室。
看著冷麵的前輩如同抱著易碎品般小心翼翼地走遠,大劉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卻在那一瞬間有了種奇怪的感覺,明明是兩個男人不是嗎。但那兩人一個纖弱,一個剛硬,擁抱在一起的畫面看起來竟然如此悅目,甚至讓他聯想到契合一詞。
沈間凌將貓帶回了那間頂樓的租屋。開啟門,多日沒有人居住的房間散發出一種憋悶的氣息。男人將貓放到沙發上,走過去開啟窗戶。又走進浴室除錯好了浴缸裡的水溫,這才把人抱進了浴室。然而當他的手落到貓的上衣紐扣上時,突然被阻止了。
“我自己來。”垂下眼簾,很少出現在男孩子臉上的長睫毛遮住了主人內心的想法。
沈間凌的手指一僵,隨即狼狽地鬆開,甚至是倉皇地退出了浴室。所以並沒有看到他離開後,浴室中少年糾結的目光。
這一瞬間,貓的內心是複雜的,多種情緒糅雜在一起,泛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不得不承認,當沈間凌出現在審訊室的剎那間,他幾近絕望的的心一下子放鬆了,莫名其妙的覺得想哭。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看到了家人,看到了他可以依靠可以撒嬌、可以訴說委屈的人。那個小心翼翼的懷抱,幾乎讓他想要就此繳械投降,放棄跟自己的理智繼續拉扯。
脫下衣服,沖洗掉了所有羞恥的痕跡。然後又換上沈間凌放在架子上的乾淨衣服,這才走出了浴室。
沈間凌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以手掩面。他從沒想過貓會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吃這麼多苦。看著向來高傲優雅如同波斯貓的少年,狼狽地坐在計程車後座,狼吞虎嚥地吃著他在路邊超市買來的麵包,甚至連向來視若毒藥的牛奶都毫無抗拒地大口吞嚥著。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人狠狠捏住,找不到絲毫喘息的機會。
警徽下的神聖讓他忽略了種代表著正義的權利,同時也可以變作傷害人的利器。而如今被這柄利器傷害的,恰恰是他最在乎的人。他不敢面對貓的眼睛,他怕這48小時裡發生的一切會給他們之間原本就已經不經一觸的感情,重重砸下最後一擊。
忽然,一隻溫熱的手輕輕放到他的肩頭。驀地抬起頭,少年的面龐終於被沐浴後的熱氣薰染上了一絲血色。只是那張漂亮的臉孔,此刻仍是看不出絲毫情緒。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貓的手落到沈間凌外套的邊緣。
男人一愣,這才注意到茶几上的醫藥箱。隨即放鬆了身體,順從地脫下了上衣。又褪下里面的病號服,將纏滿繃帶的上身露了出來。
看著雪白的繃帶上暈染出了大片刺目的血色,貓的眼睛瞬間溼潤了。無法剋制手指的輕顫,就那麼抖著手解開了繃帶,露出了還沒長好便又崩裂的傷口。沈間凌只覺得有什麼微熱的液體滴落在了肩頭,一滴,兩滴……剛想回頭,卻冷不防被人從後面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擁住。
“沈間凌……”貓的嗓音顫抖著,鼻音濃重地只是喃喃喚著他的名字。
再簡單不過的三個字落在耳中,卻讓沈間凌只覺得自己那顆被千年巨石壓在無邊黑暗裡的心臟,猛然間掙脫束縛躍出水面,見到了初升的太陽。幸福來的如此突兀,讓他的身體被突如其來的喜悅充斥得幾乎要鼓吹起來,酸甜得難以置信。一時哽咽住,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是笨拙地應著。
“嗯。”
“沈間凌……”
“恩。”
原來有些時候,幸福到了頂點,人會連基本的語言功能都喪失。然而就是這最簡單不過的應答,卻足以讓整個室內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幸福的味道。兩顆緊貼在一起的心臟,逐漸平緩下來,慢慢地,變成了相同的節奏。一下,兩下,三下……
【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