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冬業已過去,正是萬物復甦的早春。
黎詩千對他仍心存戒心,一直派人暗中監視。黎耀祖大部分閒暇時間都陪在他身邊,似朋友如兄弟般的和他閒聊,下棋,把玩槍支,但絕口不提76號以及有關鄧墨雲的任何事情。秦曉表面上坦然地接受了這一切,似乎對這種封閉的日子不以為然,內心卻焦急萬分。他從沒有這樣急切地想盡快完成任務,早日返回軍統局。
這一日,秦曉坐在公館的花園裡,沐浴在春天的陽光下,眯眼看著花壇裡乍開的一叢叢色彩斑斕的蝴蝶花。女傭領著黎耀祖手下的一個小特務來找他。小特務說他老家的兄弟到上海投奔他,帶來一簍新鮮的無花果,黎處長要他給公館送一籃,請秦先生嚐嚐鮮。
秦曉瞟了一眼籃中碧綠的果實,淡然地說:“放下吧。”
小特務看秦曉愛搭不理的樣子,急忙說:“秦先生,你不要看這東西綻青碧綠的,其實已經成熟了,很甜的。”說著,不識相地指著籃子裡一個已經裂口、露出紅色果肉的果實補充道:“你看這個,已經熟得裂口了,果皮還是翠綠的呢!”
秦曉循著他的手指看向果籃,又打量他一眼,拿起那個裂口的無花果,悠閒地剝開果皮。小特務鞠了個躬,跟隨著女傭離開了。
奉黎詩千的命令監視他的特務踱了過來,不待他開口,秦曉把整籃水果都放在他的手上,說:“拿去仔細檢查吧,檢查完就拿去祭你的五臟廟,不用還給我了。”把手上已經剝好皮的那顆無花果放進嘴裡,他扭頭離開,拋下那個特務手捧果籃無措的站在花園裡。
秦曉匆匆走進自己的臥室,鎖上門,吐出口裡含著的那顆無花果,輕輕掰開,紅色的果肉裡隱隱露出紙捻的一端。紙上是鄧墨雲的字跡:查清近期中統投黎之人。
當晚,黎詩千父子都沒有回來吃晚飯。暮色中,秦曉獨自站在臥室的窗前,同樣的角度同一個庭院,眼前的春景與記憶中去年秋天的景色在他的腦中重疊了,嬌嫩和老成,熱烈和凝重,漸漸融合在一起。他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慌,在他的生命裡,蒼涼的秋天是一首永恆的樂曲,和煦的春天只是揉在其中的幾個休止符,而現在的他,似乎沉溺在春的溫暖裡,就要和春天一起凝滯了,融化在這休止符裡……
恍惚間,膝窩突然遭到襲擊,他單膝跪倒在地上,欲掏槍的右手被擰向後背,想回頭,一條手臂橫在前頸,頭顱被固定在來人的臂彎裡。
頸後傳來黎耀祖戲謔地問話:“怎麼這麼容易就讓我偷襲成功?”
秦曉壓低身子,沒有跪下的腿反踢向黎耀祖的膝蓋,在他身體前傾的瞬間伸出左手扯住他的衣領,順勢把他拉倒在地,自己的身體隨即迅速彈起,單膝抵住黎耀祖的後背,不服氣地辯解道:“剛才是我疏於防範!”
黎耀祖伏在地毯上,偏過頭說:“一個真正讓人安心的家,是不需要防範的。”
秦曉緘默不語地將視線調轉開,對黎耀祖的鉗制不覺間鬆動了。黎耀祖藉機掙脫他的束縛,把他壓倒在身下,將他的雙臂彎在背後。
兩個人無聲地對視著,凝望著彼此眼中的自己。黎耀祖的眉睫都很濃密,雙眼皮很寬,如水般潤澤的大眼睛和兒時一樣黑白分明,有種孩子般認真的神情。和他的俊眉朗目不同,秦曉的雙眉不夠黑,睫毛細長而疏離,一根根清晰可數,眼梢略向上挑的雙眸過於凌厲,略薄的嘴唇不笑時則顯得嚴肅而冷酷。
“你變了很多,除了那個一模一樣的微笑,你和小石頭就像兩個完全不同的人。”黎耀祖有些困惑地低語著,握著秦曉雙腕的手鬆開了,慢慢放在他的臉側,拇指輕撫他的嘴角,“這裡只要向上彎一點點,秦曉就會變為小石頭……”黎耀祖自顧自地說著,緩緩垂下頭,吻住秦曉的雙唇。不同於鄧墨雲的粗暴,黎耀祖的吻很溫柔,怕傷到他似的小心翼翼。
秦曉配合地回應著他,耳邊卻迴響著鄧墨雲的那句話:“怕了?還是沒想到?”怕,或是沒想到,有意義嗎?鄧墨雲早就料到,黎耀祖不會放過他的身體,而他也早就知道,這具皮囊已不屬於自己。
“我喜歡你,不管你是秦曉還是小石頭,我只喜歡你。”黎耀祖的喘息漸漸粗重,雖然急切地想褪去秦曉身上所有的累贅,卻不肯粗魯的撕開。摸索著解著衣釦的手,顫抖著。
秦曉閉上眼睛,肌膚感受著衣物離身後的涼意和黎耀祖手掌的溫暖。赤裸著仰躺在地毯上,織物粗糙的質感喚醒他腦中最深刻的一次疼痛的記憶,身體瞬間僵硬了。他瞪大眼睛,雙手緊緊抓住黎耀祖的手臂。
敏感地意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