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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以為他車晚點，他只好說收拾東西耽誤了，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看了眼手機，快十點，難怪林姨會覺得晚，準備放回手機的時候，電話又響了，周懷青。下意識地往浴室裡那看了一眼，裡面的人似乎還在洗，才接過電話。

周懷青剛去他們寢室見他還沒回來，於是跟他說，因為還沒正式開學，這幾天門禁都很早，十點就關了，讓他早點回來。

林白羽跟他道謝，說知道了。

正說著，王家瑞出來了，林白羽沒講兩句跟周懷青說手機沒電，掛了電話。

他放下手機後，王家瑞已經走近，卻還是冷著臉沒說話。

林白羽動了動喉嚨，糾結了幾番，最後還是開口道：“瑞瑞，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找你。”說完並沒有動，不想走，外面，很冷。

王家瑞沒反應，僵了片刻後，林白羽起身拿起衣服，啞著聲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說著就朝門那裡走，沒走幾步，就聽到後面傳來一陣隱忍著怒氣地沉聲：“你要回去找他？”

林白羽一怔，頓住了腳步，喉嚨想動，攥了攥拳頭，最終什麼都沒說，繼續走了。

快到門前的時候，後面一陣急速的腳步聲，王家瑞突然撲了過來，直接把他按到一邊的牆上，面容兇狠的對他喊：“不許回去！”

對方力氣太大，背上撞得有些疼，皺了眉頭，動了動，沒力氣掙開，只好開口道：“你放開。”

“放你回去找他？”

心一頓一頓的往下墜，竭力保持平靜地對著額頭青筋突起的人道：“瑞瑞，你別鬧。”

“我鬧？我鬧到你們，你煩我了是不是？今晚我要不來，你們就出來開房了是不是？”一身的火氣將理智早已完全燃燒殆盡。

從車站見到周懷青起，王家瑞的怒火就一直抑制不住的在攀升，一開始還能勸自己，林白羽跟他沒什麼關係，後來，不僅見周懷青與他的親近，還有林白羽的不拒絕，於是再按捺不住。事實上除了怒火，更多的是妒火。

以前的四年，過去的兩年。陪在他身邊的不是自己，而是周懷青。

既然在時光的浸染下，自己能靠近他，那周懷青為什麼不能。

林白羽雖然鬆口答應了，但是他的猶豫太明顯。王家瑞擔心，擔心他又只是騙他。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在最溫情的時候，被他揮著尖刃刺入。

這種擔心在這種時候只能用厲聲喝問來遮掩。

斥問聲還在耳邊，林白羽突然覺得很累，知道自己的信用值急劇下降，卻不知道降到這種地步，在心裡自我嘲弄了一番，然後無力地道：“是，所以請你放開我。”

“你做夢！”捏著林白羽肩頭的手更加用力，彷彿這樣就能抓住他，低著頭惡狠狠地對著林白羽道：“說！你不會走！”

“我說了你就會信了麼？！”突然的暴喝聲，王家瑞都被嚇到一跳，面前從來連生氣可以一臉平靜的人，此刻雙眼赤紅，不自覺地獰著面容持續對他吼著：“你不會！因為我錯，我騙你，所以你不可能再信我！周懷青也好，隨便誰都好！我說什麼你都不會再信！”

王家瑞愣住了。

面前的人卻像是一直隱忍著的情緒終於找到了突破口，止也止不住的決了堤，洶湧到喊了什麼他自己也沒有意識：“是我錯！我不敢！可是現在是這樣，以後呢！你怎麼知道你以後不會變！我為什麼要答應你！所有人都一樣，想離開就離開！我姨父可以不要我姨！我爸媽，我姥姥，他們也全都可以不要我！要是，要是你也一樣怎麼辦？！”

“我不會！我說過我不會！你為什麼也不信我！”王家瑞回過神來，終於明白他在驚怕什麼，心疼到快嘔血，喚不醒他，只能用比他還高的聲音吼回去。

“沒人能保證！”被王家瑞的聲音吼回來的人，在王家瑞漆黑的眼眸裡看到自己的異樣，慢慢冷靜下來，搖頭低聲呢喃著，“你也不會知道……”

剛才的吼叫彷彿已經用光林白羽所有的力氣，他無力的抬手覆上眼睛，像很久以前的割裂手術一樣，疼到聲音也變得嘶啞：“瑞瑞……算了吧……”

你不信我，我也無法相信未來，我沒有勇氣嘗試了，所以，我們，還是算了吧。

聽著對方哽咽的聲音，王家瑞僵住，明白過對方是什麼意思，像是一大盆冷水從頭澆下，捏著林白羽的肩膀的手有些顫，但是氣勢卻一點沒有低，對著林白羽一字一句狠狠地道：“你想都別想！”

而後拿開林白羽覆在眼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