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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他身體力行的價值觀和道德觀也不允許。
一直以來,程秀珊都沒做錯過什麼,相反,這個女人開朗熱情,善良大方,自從跟他在一起之後,她對黎承睿的工作,總是報以十二分的理解和信賴。要知道做刑警這一行工作時間長,壓力大,還時時有危險,有時候甚至有窮兇極惡的罪犯揚言會秋後算賬。幾乎每個警員的家屬或多或少都不願自己的親人以身試險,阿Sam為此已經被兩任女友甩掉,黃品錫的太太跟他結婚多年,可為這事也沒少鬧過。唯獨程秀珊從未提出過反對意見,有時候黎承睿工作一忙,一兩個月不與她碰面,也未見她使過小性子。
當初說起黎承睿的未婚妻,組裡誰不豎起拇指讚一句賢良淑德?
所以哪怕是為了程秀珊,他也必須壓抑自己對林翊的感情,他不能對一個女人不公平。
可時至今日,這句賢良淑德忽然有了別的詮釋,黎承睿禁不住想,為什麼程秀珊能如此大度?難道其實是因為,這個女人並不真正在乎過?
而反過來,他在這段兩性關係中這麼久了,居然都不曾察覺在女友善解人意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淡漠,這又何嘗不是因為他也不夠在乎?
兩個只因為合適的,不因為在乎的人呆一塊,二十年的相處,也抵不上跟別人相遇兩分鐘。
這麼一想,原本以為完美無缺的關係,突然間猶如被蛀蟲清空的朽木一般,手指一碰,即化作段段殘片。
黎承睿驟然間覺得自己做人很失敗,他想,我都不曾百分百地把心放在阿珊身上過,我又怎麼能要求她百分百地把心放我這?
為了這段關係,他們倆耗費了彼此最美好的青春年華,最懵懂無知的浪漫情懷,他和她為了共同的可能性未來都付出過許多,可現在突然間被告知,這種付出完全錯誤沒有回報,任誰都不會不難過。
可是難過之餘,他卻在驟然間理解了程秀珊,他惋惜兩人失去的可能性,可並不恨這個女人。
大家都累了,或者換個角度,換個方式,日後還能繼續相互理解。
黎承睿深深吸了口氣,又徐徐撥出,他走進車庫,還沒走到自己的車旁,就遠遠看見程秀珊站在那,她背脊挺得很直,目光堅毅,表情甚至有些兇狠,她一直等在這,看樣子是想跟他好好談談。
黎承睿瞭解程秀珊,她是發現問題一定要當面解決的女人。可兩人還談什麼?談大家有多失敗?還是談彼此如何分開?或者又要糾結她那個醫生情人何其清白?
不,至少今天是夠了。黎承睿停下腳步,抿直唇線,隨後掉頭離開。
他走出警局,在街上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坐上去後報了所住公寓的地址,這時手機響了,他低頭一看,又是程秀珊。
黎承睿默默按掉手機,他轉頭看車窗外,這是一個天氣晴朗的傍晚,可是有風,從海面上刮來的風直接撲到人臉上,帶出涼涼的秋意。
計程車裡播著粵語歌曲,是陳百強多少年前的老歌,從他還是個孩童時就聽過,那時候他跟程秀珊讀同一所學校,兩人放學後穿著白校服白球鞋一道跑去一家固定的攤檔那買咖哩魚蛋。
人生就這麼滑過去,沒有一刻因為你高興或難過而駐足停留,黎承睿默然想當年為什麼兩個人能那麼開心?為什麼他們只是分吃一串咖哩魚蛋就能笑半天,為什麼只是捉弄了彼此都討厭的授課老師就能興奮好久?
而又是為什麼,到今天什麼都不缺了,兩人反而越走越遠,終於無法維繫。
他的電話又一次響起,黎承睿一看,是家裡打來的。
他接通了,剛“喂”了一句,電話那邊就傳來他的母親又心疼又小心翼翼的聲音:“阿睿啊,我是阿媽啊,你,你要不要回來,我煲了霸王花龍骨湯,還做了你愛吃的醬油雞,我把你哥哥姐姐他們一家也叫過來,回來吃飯啊?”
黎承睿知道以父親在警界的老關係,這邊程秀珊讓他出了那麼大的醜,那邊父親肯定就獲悉了。母親打這個電話,是因為父母擔心他,卻又不敢直接戳他的傷口,只能迂迴表達關懷。
可黎承睿覺得要是出了事就回家找父母安慰簡直不是男人所為,他笑了笑,用盡量沉穩的口氣說:“不回去了媽,我手裡的案子還沒頭緒,今晚要加班。”
“哦,”黎母的口氣中帶了失望,卻還是忍不住問,“你沒事吧?那個,我是說身體各方面……”
“放心吧媽子,我很好的,會照顧自己,今天對不起啊,我不回了,你跟爸爸兩個人要注意身體,我等週末休息了再回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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