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3/4 頁)
傷人那晚的女人的哭號聲……組成了我的另一個破碎的記憶。我小時候絕對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是平凡到無趣的成長過程,可是為什麼,卻熟悉得令人心驚,剛才的喜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沮喪。
司暮見我呆愣著,終於親自去按響了鄭樹棠的門鈴。壓抑難聽的門鈴聲響起,稍微有點刺耳。直到門鈴聲響完,406內都還沒有動靜。
司暮的眉頭蹙起,我頓時感覺不妙,拍打著406的門:“鄭樹棠——在家嗎?鄭樹棠——?”
還是沒有回應。我無奈地看了司暮一眼,後者將手穿過鐵門的縫隙,撥了撥木門的鎖。沒想到木門的鎖一下子跳開,木門緩緩向後滑去——鄭樹棠這傢伙居然沒關裡面的門!我感嘆太沒防盜意識了。
“不對。”司暮在門緩緩開啟時臉色一變。我好像從沒看過他這麼緊張,一時間也慌了手腳,不知道會有什麼東西從門內出來。
可是,沒有。
除了木門開啟的剎那有幾隻蛾子撲著翅膀飛出,還有一股奇怪的臭味和油漆味之外,還真沒什麼異常的。我看見鄭樹棠靠在一張椅子上揉著眼睛,好像剛睡醒的樣子。他看著鐵門外的我們,露出一個恍惚的微笑:“來了?”
一時間我覺得這兩個字有點奇怪,就好像他早就知道我們的到訪一樣。但是鄭樹棠猛然清醒,拍著腦袋站了起來,忙給我們把鐵門開啟:“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我真的睡著了,最近很累,所以沒聽見你們敲門。”這種熟悉的動作讓我打消了剛才的疑慮,朝他道:“沒事沒事,你沒事就好,我還介意來打擾你呢。說起來你睡覺都不把木門鎖好的嗎?”
鄭樹棠神色一僵:“啊?我記得我鎖了的啊?”他疑惑地看著木門,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我拍拍他的肩膀:“興許是你記錯了。”鄭樹棠眯起眼睛,搖頭:“我的記憶力很好,應該不會記錯的,真是奇怪……我家很亂,你們別嫌棄就好。”
司暮從進門起目光就一直在掃視鄭樹棠的家,隨時都在提醒我來這趟的目的。我嘆了口氣,也跟著四處望起來。鄭樹棠是單身漢,家裡能多亂就有多亂,特別是作為一個修理工人,鄭樹棠家裡充斥著機油和金屬的怪異味道,到處都是散落的金屬零件和扳手螺絲刀,缺角的桌子下墊著幾個舊的電路板。牆角放著一桶牆灰,刷子還胡亂地插在裡面。椅子背上則纏著一圈圈舊電線,電燈也被改裝過,發出的光不像普通白熾燈那樣耀眼。
真正令人心驚的是客廳的那面白牆,上面糊滿了黑色的漿汁,像血跡一樣,上面沾著寥寥無幾的蛾子,且我注意到陽臺門邊扔著一隻看不出本色的拖鞋,上面全都是層層疊疊的黑色物質,看上去噁心萬分。
我嚥了口口水:“這是……怎麼回事啊……你家的牆還有那隻拖鞋……”
鄭樹棠無奈地收拾著沙發上的零件和發動機:“這不是春天了嗎,我這邊後面就是山包,鬧蛾子很兇的。”這也太可怕了吧!我盯著那隻拖鞋,只覺得胃液翻湧,不知道那上面堆疊著多少蛾子的屍體。鄭樹棠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把這些東西打死的,然後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還讓這隻拖鞋留在家裡的。別說密集恐懼症患者了,我看著都覺得瘙癢難耐,恨不得往自己手上割兩刀來發洩。
“有這麼多蛾子嗎?”司暮冷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就算再怎麼靠近山,也不會有這麼多蛾子發了瘋一樣聚集在你家裡。”
鄭樹棠收拾東西的手一頓,隨即縮緊:“如果我知道……那就好了。我完全不明白最近為什麼家裡頭會有這麼多奇怪的事情發生。”他把粘上鐵屑的手往褲子上拍了拍,示意我們坐下。
“能和我們講一講嗎?”我此時的好奇心已經被勾了起來。
鄭樹棠抿唇,在我們身側坐下:“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們別把這個當成我的臆想就行。首先是家裡莫名其妙的出現很多蛾子,怎麼打都打不完,非常的噁心,我都不想用手去碰,看見都想幹嘔——然後是經常忘記自己做過什麼,明明在沙發上睡著的卻挪到了床上,鎖了門卻在第二天開啟,家裡經常出現沒有想買的東西,連去趟超市都忘了自己要買什麼。我說過了,我的記憶力一向很不錯,只是最近……最近忘了許多。我覺得就像有另外一個人在我身邊似的——就像——”
“曲肅是嗎。”司暮沉聲道。
鄭樹棠目光一凜:“你怎麼知道他?!”
見司暮沒有解釋的慾望,鄭樹棠也不再追問,只是語氣比先前差了許多:“是,沒錯,曲肅是我男朋友。就當我是神經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