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蛆!一隻肥胖的蛆,足足有五公分長,正在噁心地蠕動著。
我剋制住砸爛花盆的衝動,用報紙包裹住那隻肥胖的蟲,扔進下水道反覆衝了好幾次水。隨後我神經質地用肥皂洗了起碼有十遍手,還是覺得那種隔著報紙的骯髒觸感仍舊存在。我再次望向那盆花,帶著點恐懼和緊繃,還好,那個花盆再也沒有發出什麼異動,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幻覺。
我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面對花盆心有餘悸。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小艾給我的一盆普通的花兒裡怎麼會生蛆?難道是水澆得太多了?
總之我不敢再接近那個花盆,緩緩退出了廁所。我站在走廊口,看著司暮在睡夢中翻了個身。我忽然覺得這個時候有這樣的一個人在身邊的感覺,真好。
幾乎用盡了全身上下所有力氣,我坐在了沙發上,虛脫地靠住沙發背。我反覆地告訴自己,不就是一條蟲子嗎,我這個大男人就緊張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縱使有察覺到不對的地方,我也無心去細想,倦意幾乎立刻就襲擊了我,拋開所有的介懷,我就陷入了睡眠當中。
睡夢中許多東西都是紛亂無比的。我好像置身於一個白茫茫的世界當中,一切都是白色的,除了我眼前這棟灰色的矮樓,外面爬滿了爬山虎。我不能動,周圍非常冷,而我的身邊頻繁地閃過一些看不清全貌的白影子。我沒有感到任何害怕,悲傷和絕望環抱著我,擾亂了所有的思緒,無法思考,只能靠本能來行動。一切都是這樣的莫名其妙,又是這樣的理所當然。
夢境的最後,什麼東西在我的面前破土而出,什麼東西纏繞著我的手臂和腳踝,扎破了我的面板,刺進我的血肉,封住我的頭顱和大腦。我想,我在深深地紮根。奇異的想法,卻最好地詮釋了這個奇異的夢。
我醒來了,映入眼簾的仍舊是灰白的天花板,沒有任何不一樣,生活仍舊是生活。與其說這個夢恐怖不如說它壓抑,讓我喘不過氣來。
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油煙味兒,我被嗆了好幾下,隨即打了個噴嚏,鼻子塞了。我感覺到身子前所未有的空乏,忽冷忽熱,雖然我蓋著我給司暮準備的棉被。
“感冒了?”司暮的聲音好像隔著很遠傳來,朦朦朧朧的。我拍了拍耳朵,感冒帶來的副作用還挺大。
嗓子疼。我說不出話,也就沒有回答。本來以為我們的對話會就此終結,沒想到司暮穿著圍裙就開啟廚房門出來,和下午不同,神清氣爽的模樣,而我好像和他交換了狀態,萎靡不振的。
我沒有說話,他也是個行動派,直接過來摸我的額頭,冰涼的手心很舒服。他好像低聲說了什麼,但我沒聽清,他就去翻我家的藥櫃。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司暮停止了動作,走過去開門。我也掙扎地走下沙發,頗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我本以為來的是鄭樹棠,沒想到小艾穿著臃腫的棉衣站在外面,小臉被凍得通紅。她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僵硬感,眼睛好像也失去了光澤。
“林楓哥哥,司暮哥哥,我想……拿回那盆花。”小艾朝我咧嘴,雖說是個微笑的表情,除了嘴卻沒有任何其他部位的牽動,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我忍不住寒噤,牙關都在抖動了,但這點病痛奈何不了我:“那個,小艾啊,這種事情不用專程跑來。哦對了,那盆花好像生蛆了……可能是根腐朽了,要不你扔了這盆花,開春我再送你吧?”
小艾直直地盯著我,答非所問:“給我……”
我服了這妮子了。司暮什麼都沒問,去衛生間搬出那盆花遞給小艾。小艾的臉上終於有了點神采:“謝謝你們……”
“外頭冷……阿嚏!你看我都感冒了。”我摸了摸她的發頂,“快點回去吧。你媽媽呢?”
小艾搖了搖頭,摟緊懷裡的花盆,頭也不回地朝樓下跑去,我甚至沒來得及多說任何。我那時候有種錯覺,可能我再也沒辦法見到以前的小艾了,而這個想法後來真的成為了現實。唯一留在我記憶裡的,就只是小艾抱著那盆開花的向日葵,笑得燦若朝陽
養花(五)
晚上我發起了高燒,難受得無法入眠。我不記得這是司暮第幾次給我換掉額頭上的冰袋,腦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一切也變成花花綠綠的一片,光影斑駁。無論我是痛苦還是昏沉,從始至終都有那麼一雙掌心冰涼的手緊握著我的手,這個動作熟悉得令我心驚,究竟是什麼時候,司暮已經成為了我習慣中的一部分,這一部分好像很久之前就存在,但我想不起。
我只知道我恐懼著陷入沉睡,我不能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