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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拔高了嗓子,我從來沒見過可以稱得上慈母的她會這樣吼小艾,小艾更是嚇得當場哭了起來。胡嫂看著我震驚的神色和小艾的哭泣,扭曲的臉終於平靜下來:“……對不起……我是怕你麻煩。”
我忙客套:“不不不,絕對不麻煩。小艾這孩子很可愛的,我高興都來不及。”
胡嫂的臉色有點奇怪,更多的是黯沉的死灰:“那好,小艾你年前就暫住在林楓哥哥家吧,別給別人添麻煩,聽見沒?但是每天還是要來媽媽這邊和媽媽說說話。”
小艾還是在哭,胡嫂安慰了她一會兒就回到了404之中。我總感覺哪裡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來,只能歸咎於我太過敏感了。
養花(三)
胡嫂走後,剛才還在嚎啕的小艾頓時像被按下了暫停,止住了哭聲,眼裡哪有什麼柔弱害怕的樣子?我暗自嘆了口氣,這孩子連裝哭都這麼厲害,真是成熟過頭。不過正因為這份成熟我才暫且放下滿腔疑惑,因為她無論做什麼都有她的道理。
我們鎖上403的門,小艾總算是鬆了口氣的樣子,對著那個花盆微笑。我越看越覺得她好笑,忍不住說道:“你對花盆笑也是開不了花的,想要開花得給它澆水施肥。”小艾坐在我家的沙發上,目光寸步不離花盆:“是啊……以後就能開出很多很多爸爸來了呢……”
我見話題越飄越遠,連忙把話頭給扯回來:“等等……讓我好奇的是你裝哭?怎麼,和你媽媽鬧彆扭?趁早回你媽媽那邊吧,她會擔心。”小艾看著我的眼神閃過一絲算計:“我說過了,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煩惱。我的煩惱不是林楓哥哥可以理解的。”那種陰暗的、負面的感覺只是稍縱即逝,卻讓我感到了陰寒徹骨。
其實一開始就很奇怪,小艾和胡嫂並不像母女,而小艾在生人面前反而容易顯露出真實的一面來,面對她母親則是沉默寡言,或者可以說不敢言。這讓我無比好奇她們之間到底有著怎樣深的隔閡。
更多的還是對小艾的同情,這樣的一個女孩子,生活在沒有父愛也許也沒有母愛的家庭裡,是怎樣的一種辛酸煎熬。
於是我對她道:“叫上司暮哥哥,我們三個一起去堆雪人好不好?”
小艾的眼睛裡頓時有了光彩:“好!”
當到了503門口的時候我才後知後覺地心虛起來,首先司暮是白天睡覺這個我比誰都清楚,況且那天喝醉之後鬼知道我幹了什麼,導致兩個人的關係變得如此僵硬。
但是介於沒多加考慮就答應了小艾,我還是硬著頭皮敲響了門。過了非常非常久,我和小艾都等得無聊的時候,司暮終於開啟了門。他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黑眼圈好像又重了幾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狀態極度不佳。
我一看他把自己整成這副樣子頓時就鼻子發酸,或許這個樣子還是我造成的,擔心直接帶來的後果是直到他有點不耐煩地喊我第三次都沒反應過來。
小艾此時也替我說明來意:“司暮哥哥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堆雪人……”
司暮盯著我半晌,慢慢吐出一個字:“……好。”
我此時才覺得不對,忙跟他說:“如果你真的很困那就算了,真的,我沒事的,只有我和小艾也……”司暮無視我支支吾吾地繼續說著,直接出來鎖門。我看他的動作像往常一樣的果斷乾脆,但是眉眼間卻掩飾不了疲態。
“對不起……”我忍不住對他道,頭垂得很低,我確實是做錯了,他不是我,我知道。但是我總以我的標準去衡量他,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司暮也低聲回答:“不用道歉。”他看著我的眼神有點深不可測,我說不清他究竟是在以怎樣的心情看著我,那雙眸子裡又包含著怎樣的情緒怎樣的感覺。我有點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兩腳一併趕快溜到小艾身邊去了。
堆雪人這類雪中游戲我已經憧憬很久了,以前住在南方城市的我根本沒有機會看見雪,而來到了S市之後的我已經不是什麼小孩子,也沒有理由再玩這些。今天我的好像回到了充滿童心的時候,交織的心緒中只充斥著輕鬆和快樂。
司暮站在一邊看我們忙前忙後,有幾次我都故意錯開他的視線,我究竟在逃避著什麼我也不清楚。
小艾很快地堆好了一個小小的雪人,歡欣的嘴角卻忽然垂落了下來:“這麼可愛的雪人,好想讓爸爸看看啊。”我忙跟她道:“不行的,這麼冷的天不能把向日葵搬下來,會養不活的。”小艾這時候卻突然對我道:“我不是說花,我是說我真正的爸爸。”
我一下子給噎住了,分不清楚花兒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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