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第3/4 頁)
那終年不化的積雪裡冷徹心扉;然後下一秒又似乎被扔到馬魯姆火山深處滾滾岩漿中備受煎熬。風雪捆綁住他的肢體;他動彈不得。天幕遮擋住他的雙眼,他舉目黑暗。塵埃掩住他的口鼻,他氣息微弱。
有那麼一瞬間,江予感覺自己真的距離死亡一線之隔。他並沒有那麼眷戀這塵世,但他也有許多放心不下的東西。只是他又放任自己墮入無邊灰燼中;沒有掙扎。他快速的墜落;似乎掉落的深淵永無止境。然後他自己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令人煩躁的喧囂;黑暗褪去之後是劇烈至極的天光。他輕飄飄地下落,然後輕觸在溫度冰涼的地方。
骨肉筋骨都似乎已經被冰封,就連眼皮都無法動彈。他看不到他所墜落之地也無法觸控這冰涼的空氣,存活下來的只有那幾絲飄渺的意識,他們時而在血管脈絡中飛舞又時而破體而出遨遊於世外。
他覺得懷念,這裡的空氣讓他覺得熟悉。就連身體所沾染的溫度都似乎於那久遠的記憶重合。但是他說不上來,那些碎片零零星星太過於模糊,拼湊起的感知也變得不那麼擁有可信度。
那邊傳來爭吵聲,瓷器碎裂聲以及纏繞在人與人之間那些纏纏綿綿的絲線崩斷聲。這些聲響一時間又像是組成了一個交響曲,不斷侵入他的內心。他莫名的覺得委屈,覺得受傷。他想哭,只是淚水不知在何處。
“夠了!適可而止一點吧dad,不要總是妄圖把你的意志強加在我身上,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你不要胡亂的過來指揮我!我真是受夠了!”
“sean,我是為你好。”
“哦,不要再跟我說你是為了我好了,please!把我當個成年人可以嗎,我已經十八歲了,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判斷是非好嗎。”
“但是你所做的沒有表現出一個成年人該有的模樣,叫我怎麼放心。”
“oh,shit。該死的我哪裡沒有表現出一個成年人該有的模樣。我明明在國內玩得那麼好你叫我出國我聽你的就出國,我明明對商管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叫我讀MBA我聽你的去讀MBA,我談了三年的女朋友你說不同意我立馬就分手,你叫我放下手裡的事回過給你料理公司我也立刻飛回來了啊。你說為了我好我都認了聽你的話,你還要我怎麼樣!現在我不就是喜歡上了賽車嗎,有什麼錯。你非得要這麼逼我嗎!”
“sean,你還小……”
“我不小了!再過幾個月我就十九歲的生日了!dad你到底有沒有真的為我想過!”
“sean……”
“你知道我活得有多辛苦嗎,你知道我身上背的包袱有多重嗎。我是你兒子所以必須得優秀,我是家族的繼承人所以必須要出類拔萃,我是所謂的太子黨所以一言一行都由不得我自己!我是dad的兒子所以我就必須聽從dad所有的安排,我快要瘋了你知道嗎。你知道我在國外每天對著那些噁心的書強迫自己看下去的時候有多想直接一槍崩了自己嗎?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賽車嗎?你知道我每次見dad你,對你嘴裡說的那些個這樣不可以,這個不行,那個你不能做有多害怕嗎?dad,你總是這樣你連最起碼的尊重都不給我。我寧願你對我視而不見,什麼都不管也不要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任由你擺佈!”
“不……我……”
“好了dad,總之現在不管你說什麼我是絕對不會放棄掉賽車的,就這一次我不會妥協。如果你覺得我去當個賽車手丟了家族的臉面,你隨時可以拿斷絕關係的合同書給我。”
這一句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可怕的沉默。然後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逆子。”
“呵,怎麼樣我都不在乎了。我今天回來就是和你說一聲的,你就算不同意我都已經和車隊簽好了合同,過幾天我就要回都靈去,如果你不想我恨你的話,請不要阻礙我。”
“…………”
“那麼,再見了,dad。”
行李箱滾輪拉扯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是如此的決絕以及難以挽回,不要問江予他為什麼會知道那地板是大理石,他下意識就這麼認為。他感覺有無數水滴順著臉頰滑落。他現在是躺著?是站著?還是其他奇怪的姿勢這些都已經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江予覺得自己胸肺都被一團棉花堵住,淚水又似乎帶著氧氣決堤一般奔湧出去。他真的要死了。
這那周圍的死寂又像是隱藏在空氣中的千萬根針,吸入肺腑之後就是遍體鱗傷。
“老爺,您……沒事吧……”
“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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