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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素芩就回去照料章廷琨了,楚桐讓馮硯棠攙著自己往外走,兩人還沒拐過走廊去,就聽見身後有個人問道:“請問,章廷琨營長是住在這裡嗎?”那竟是何冠英的聲音。
☆、第 39 章
馮硯棠聽見是何冠英,心裡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慌忙回頭去看,就見那何冠英站在章廷琨的病房門口,手裡拿著一個紙盒子,盒內似乎是裝的某種西藥——馮硯棠猛然間明白了過來,難道那衛素芩去求的,竟然是章司令?!
衛小姐此時已經迎了出來,何冠英卻沒有進去,他也看見了馮硯棠,兩個人目瞪口呆的對望了半晌,他的第一個反應大概是想躲到屋裡去,馮硯棠卻衝過來,一把抓住他問:“何參謀,你怎麼在這裡!你們司令呢?他也來這邊啦?”
何冠英怕打了那幾支寶貴的消炎藥,手忙腳亂的將紙盒抱在了胸前,而後跟馮硯棠解釋道:“大少爺,您別急——咱有話慢慢說,司令他沒事,沒事!”
後來馮硯棠才知道,淞滬會戰進行到最後的階段,何止軍校沒畢業的學生被派上了戰場,就連章司令那支駐守在千里之外的隊伍,都被拿來增援前線了——本來他那校長壓根不捨得讓他上陣,章司令跟他請戰的時候,卻拿出了一句日本人用來勸誘他的、在各地流傳甚廣的某位地方官的治世名言:“地方不參戰,敗的只能是中央。讓中央跟日本人打,打輸了,倒掉的也只是一箇中央政府,作為地方武裝,改朝換代怕什麼?到哪兒也能找到自存之道。”要說當時存這種念頭的“明智之士”還少麼?他那校長聽了這句話,半晌沉默不語,最終便準了他的請求了。
不過究竟是答應得太晚,等他的隊伍開過來的時候,這邊都已經打上了,他沒能攤上第一線,只好在外圍替補,章廷琨他們守城南,他的隊伍則是主要駐守在城郊羅家廟。因為軍事調動屬於高階機密,所以知道他在那裡的人並不多。衛素芩在司令部機要部門工作,經常接觸到這一類的調令,故此才知一點內情。章廷琨傷勢嚴重,她又求告無門,萬般無法,只好硬著頭皮去給他這個未曾謀面的大伯子打電話。畢竟是血濃於水,章司令雖然接到她這個冒冒失失的電話心裡很感震驚,但還是立刻派人弄到了藥品,併火速送了過來——順帶一提,送藥的這位何冠英現在已不是參謀了,他早就放下了自己那套政工萬金油主義,主動要求下到實戰部隊。章司令還怕他不濟,給他在通訊部派了個閒職,誰知他搶著去做通訊員。他這人素來膽大心細,因此這份新差事竟十分適合他,到今天,火線都穿越了幾個來回了。
馮硯棠聽何冠英解釋了半天,非但沒有放寬心,反而愈發覺得坐立不安了起來:明明可以安安穩穩的待在老家,為什麼章司令還非得出來打仗呢?打仗有什麼好,他不是不喜歡窮兵黷武嗎?難道就為了爭一口氣,就為了他那個忠義禮孝廉的好名
聲?
章司令的想法何冠英緘口不言,不過他問馮硯棠要了地址,告訴他興許司令會過來看他的,馮硯棠點點頭又搖搖頭,拒絕道:“他是什麼身份,怎能貿然離開前線?別告訴他我在這!”何冠英笑了笑,沒說什麼。
馮硯棠回去之後,照例心事重重的度過了一個難眠之夜,等到第二天,他聽聞了大部隊開始後撤的訊息,心裡知道S市果然是要守不住了,倒將這份不安給沖淡了許多。楚桐此時也不再堅持留不留的問題了——因為早上他的一名手下去戰地醫院採訪,得知那邊也已經開始轉移傷兵了。
馮硯棠便催著楚桐收拾行李,楚桐畢竟是一屆文人,昨天給章廷琨輸了那麼多血,此時身上還有些乏力,馮硯棠見狀,索性替他收拾。楚桐那寓所裡亂糟糟的,連個大號的箱子也找不到,馮硯棠只好下樓去買。好在樓下不遠就有間洋人開的皮具店,馮硯棠外文雖然不怎麼樣,看東西質量倒是眼光奇準,進去瞧了瞧,挑了一個結實的大皮箱,扛在肩上就往回走。
他眼看就走到樓下了,卻忽然聽見後面一陣汽車喇叭響,扭臉一看,是一輛軍車。他這會兒還沒想到那是誰的車,便只是往旁邊讓了讓,卻不料那車子嘎的一聲在他身邊停下,車門一開,竟是章司令從車上跳了下來!
馮硯棠頓時一呆,怔怔的望著章司令,章司令卻是很冷靜的說:“小棠,好久不見了。我沒想到你居然還留在S市。”
馮硯棠雖然自打遇到何冠英起就知道自己早晚會再見到章司令,但乍一相逢,他還是感覺到一種無法形容的震驚——這才多長時間不見,章司令就明顯比從前黑了、也瘦了,身上穿著戰場上通用的半舊常夏裝,風塵僕僕的,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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