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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佈置,到底危不危險,等等等等。
馮硯棠展了筆墨,按老太爺的口述給章司令寫了回信,兩邊都是隻報喜不報憂,因此他們的信上也絕口不提難處,只將那些闔家安好、無需掛念之類的話又從頭叮囑了一遍。少頃晾乾了墨跡,這一封厚厚的家書便不歇點的送了出去——信固然順利寄出了,馮硯棠的半縷魂卻也像是跟著寄去了遠處。是夜他果然失眠,心裡惦記著下一封信不知幾時才能送來,又擔心章司令是否真如信上所言一切安好。當日S市匆匆一別,竟有這許多事未曾道破,倘若當日解開了誤會,也不至於白白浪費了那一刻重逢的時光……自己當初何其決絕的離了章公館,現如今卻又不聲不響的搬了回來,若章司令知道,又不知他會有怎樣的反應?只恨前線不準貿然探訪,不然,他寧肯千里迢迢趕去剖明心跡!但若無章司令的准許,自己的這個想頭也只能是白日做夢了……他想到這裡,忽然心頭一跳,暗忖自己當年不過因為章司令的反對而斷了從軍的念頭,現如今又為何不重新計議,返回他的身邊呢?
馮硯棠一夜未眠,第二天卻將管事經理請到了辦公室,開口便要將產業全部送給他,管事經理嚇了一大跳,還當他
出了什麼岔子,等到問清楚了緣由卻笑了:“你倒是捨得,我可不忍心要!這幾間廠子都是你的心血,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樣,豈有為了恩公,便不要孩子的呢?”馮硯棠搖搖頭說:“固然如此,到了這個時候,我也只能分出個輕重緩急來了!”管事經理笑著搖頭,連連感慨說:“真是年輕啊!”卻也始終不肯接他的廠子,並且說道:“咱倆共事多少年了,如今你有事,我便佔了你的產業,豈不顯得我趁火打劫?廠長,咱們也是風風雨雨都經歷過的人了,你要是信得過我,就儘管去做你的事,廠子依舊交給我打理,保管你回來的時候,一切依舊如今。”馮硯棠嘆道:“這樣豈不虧待了你?”計議再三,終於將一半股份都贈與了管事經理,管事經理猶道受之有愧,馮硯棠卻因為解了後顧之憂,已是眉開眼笑起來。管事經理看他那樣子,也不由得跟他打趣說:“大廠長,不是我說你,你這一年來,無論做什麼事,哪有這麼積極過?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還樂成這個樣子,臉都紅了!”馮硯棠摸了摸臉說:“我有這麼明顯?”管事經理道:“當然明顯!你平日哪有這樣開心過!”馮硯棠失笑,嘆道:“原來如此!我還當自己多老成呢!”管事經理笑道:“勉勉強強。”馮硯棠聞言,不禁挑了一邊眉毛,想了想,又笑著搖頭不語。
馮硯棠這個人,要說幼稚吧,他在人前可是收放自如;可要說成熟吧,他今年已經二十五六了,卻還跟個懷春的少女似的,心裡揣了個念頭,便見天的茶飯不思,一心籌謀著如何及早將其實現——這本來也是沒邊的事,然而他日思夜想的,想得夜裡都開始做夢了:有時他夢見自己跑前線去了,有時又夢見章司令回來看他——
在馮硯棠的夢裡,章司令總是披星戴月的從外面進來,先是去老太爺房裡問了安,然後來到走廊上,大管家迎上來跟他說了兩句話,他笑著點點頭,便往臥室走來。
他來到房裡,也不說話,就只是痴痴的望著馮硯棠,馮硯棠又哭又笑的說:“你可回來了!”便伸出手去,章司令接住了他的手,送到唇邊輕輕一吻,忽然將他往前一拽,就緊緊的抱住了他……
馮硯棠猛地一跳,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隻粗糙卻溫暖的手緊緊攥著他的手,手背上還生著一塊凍瘡——是章司令!他真的就在床邊坐著,用一雙明亮的眼睛凝望著馮硯棠!
“乾爹?”馮硯棠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真的醒了:“你怎麼在這兒?你幾時回來的?”
章司令笑著摸摸他的臉頰:“我接到你的信,就知道你一定搬回來住了,正好校長有個緊急會議召我回來參加,我就抽空回家瞧
瞧你們。我剛剛已經跟父親請過安了,到這屋,看你睡得正香,就不忍心叫醒你。”
“你騙我。”馮硯棠顫抖著也去摸他的臉:“我一定還在做夢,我夢見你回來了……這不可能,這一定是假的!我明明沒告訴你我搬回來的事。”
“傻孩子。”章司令抓住他的手,輕輕的親了一下,“還用專門告訴我?你的字都是跟著我練起來的,我還能認不出嗎?”
“不,我不信,”馮硯棠將手指頭遞到章司令的嘴邊:“乾爹,你咬我一口,我看看疼不疼?我怕明早上一醒來,又落空了!”
章司令笑著在他手指上輕輕咬了一下,沒捨得使勁,馮硯棠拼命的搖頭:“不疼……這一定是做夢了!”章司令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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