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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麼一個大哥,乾爹總不回家,大哥是他唯一的親人,沒想到兩個人越長越大,會長出今天這樣一個局面。對待程世騰,似乎只有兩條路,一是遠遠的離了他,再也別想他別見他;二是殺了他再自殺,一筆勾銷,抹個乾淨。
小鹿不想死,於是只能選擇第一條路。將一隻赤腳蹬上桶沿,他往自己的小腿上打香皂。他從脖子往下是不見天日的,所以腿極其白,水淋淋的晾在燈光下,幾乎白得刺眼。
洗過之後,小鹿換了一身睡衣睡褲,很舒服的滾進了被窩。一覺醒來,天光大亮,張春生夾著報紙站在他面前,正是一個乾坤朗朗的好世界。外面有人在說話,是何若龍和武魁的聲音。
小鹿擁著棉被打著哈欠,忽然就快樂起來了。
小鹿給何若龍撥了五十人,這五十人身兼衛士跟班僕人等職,保護何若龍和何若龍手裡的軍餉。何若龍帶著這五十人出了發,臨走時是意氣風發的,像是這一去就要打江山做皇帝一般。
他走的時候,小鹿沒送他,也沒覺出留戀。等他走過兩天了,小鹿後知後覺的,才感到這院子裡發空。武魁搬回來了,時節已經進入秋末冬初,但還是攔不住他天天早上在西廂房門口舉石鎖,練得滿頭出汗,也不感冒。小鹿時常是一邊吃早飯,一邊透過玻璃窗,不帶感情的審視武魁。飯吃到八分飽就不吃了,他放下碗筷,掩人耳目的往嘴裡扔進一粒藥片。喝口溫水嚥下藥片,他順勢摸摸嘴唇下巴,觸感很光滑,沒有鬍子。
冬天是難熬的,第一關就是棉衣棉鞋棉被。上頭撥下來的物資,永遠差著不少,非得讓下邊人東勒西索的自力更生不可。小鹿第一次經辦這種事情,萬沒想到上頭的後勤部門辦事如此敷衍,紀律規章更是屁一樣的東西。
他不明就裡,所以先急了,以為是團部的後勤長官專門欺負自己這個營。很衝動的騎上馬帶了兵,他走出一百多里,要找團長討個說法、以及棉花。團長被他堵在了家裡,倒是很和氣,還特地把物資單子拿出來給他看,告訴他上頭真就只給了這麼點東西,平均分配下去,小鹿得的已經不算少。
小鹿看了單子,又心算了一番,末了很尷尬,承認自己是來得冒昧了。
團長始終摸不清省主席是要如何栽培這個養子,也不知道小鹿這個營長會當到哪天,所以不敢、也不肯和他一般見識。在他臨走之時,還給了他兩筒好茶葉。
☆、第五十八章(下)
小鹿頂著寒風跑了一百里,沒能得到棉布和棉花,只得到了兩筒茶葉。悻悻的又跑了一百里路回了來,他剛到自家院門前,就看見大門外拴了一匹陌生的高頭大馬。張春生聞聲迎了出來,見小鹿穿著一身薄呢子軍大衣,頭上戴著一頂薄薄的軍帽,口鼻呼哧呼哧的往外喘著粗氣,長睫毛上結了很厚的冰霜,簡直快要糊了眼睛。
連忙上前扶著小鹿下了馬,張春生開口問道:“營座凍壞了吧?”
小鹿腿都硬了,攥著韁繩的雙手也保持著握拳的姿勢不能伸展。對著那馬一抬手,他開口問道:“哪兒來的?”
張春生這才答道:“何團長派來個人,說要當面見您。我讓他在我屋裡等著呢。”
小鹿一愣:“何團長?”
隨即他反應過來:“噢,他倒是比我官大了。”
張春生把他送進上房堂屋之中,又給他脫了外面大衣。小鹿捧著一杯熱水,讓張春生把何若龍派來的那人叫過來。
來者是個小兵打扮的半大孩子,不是小鹿當初派出去的那五十人之一。對著小鹿敬了個軍禮又鞠了個躬,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雙手送到了小鹿面前的桌上:“報告鹿營長,我們團座派我給您送封信。”
小鹿看了看那封信,沒有伸手去拿,而是問道:“你們團長最近好嗎?”
小兵很慎重的想了想,末了答道:“挺好的,就是總不得閒。”
隨即小兵又想起了新的一句話:“我們團長還說了,說您不用急著寫回信給他,他過兩天還派我過來給您送信。”
小鹿笑了一下,給了小兵五塊錢,又把那好茶葉拿了一筒子,讓他給何若龍帶過去。
張春生領著小兵出去找地方過夜,明早再啟程往回走。堂屋裡關了門,剩了小鹿一個人。小鹿放下茶杯拿起信封,心想他為什麼要給我寫信?有事情?
及至撕開封口抽出信箋,他展開來讀了一遍,發現何若龍什麼事情都沒有,這信上寫的全是閒話。何若龍目前所在的地方,和小鹿之間隔了一座狗尾巴山,直線距離本不算遠,但因為要繞山,那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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