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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又進來,坐到我身邊撥了撥我一頭亂髮,“怎麼哭了。”“哦,”我擦了擦臉說,“沒注意。”“周灼,”楊寬就挺無奈地對我講,“世人哪有你這樣,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我忽然忍不住淚,撲倒他懷裡說,“楊寬,你真的對我很不好,以後你要好一點對我。”
楊寬說好好好,我平復了一會情緒,同意說要去看房子。在路上我想起助理先生的話,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楊寬因為經歷太多,日常的生活瑣事很難再觸動到他,所以很少表現出為什麼而高興,即便跟我在一起也是這樣。可是那一趟在車上,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高興,還隱約有點緊張。我們一起下車,觸目是一片綠地,花草叢生,居然還有繞渠的泉水。近六百八十平的大房子,戶外贈送的面積更廣,不知道有什麼必要這麼大。一層完全開放式,沒有一堵牆壁,只有幾根支撐的柱子,整面落地窗直通室外美景,看上去極其開闊和明亮,二層和三層才有一些分隔的房間,用作臥室和其它用途。接待的人給我們倒了酒,全程陪同講解,特意強調這裡的社群環境很寧靜也很安全,一般的新富和演藝界明星,無論花多少錢,也是住不進來的。
“這麼好的房子,”待他走後,我站在二樓書房,有些迷茫地說,“要是我偏偏不想住進來怎麼辦呢。”楊寬站到我身後說,“那就一直裝修下去,修到足夠好,直到你願意住進來的那天。”
晚上在訂好的西餐廳一起吃飯,我粘著藥膠的手指允許我吃一些簡單的菜式,遇到牛排這種東西,他就把自己切好的那份推過來。一眼望去,我們和四周那些著裝奢華,身份高貴的男女沒什麼區別,只是不知道他們來到這裡是不是也為了所愛的人,他們心裡有沒有經歷過同樣的傷口。
臨窗座位方便往下望,首都燈紅酒綠美得讓人窒息。楊寬問我什麼時候回去,我鼓起勇氣說,“我不回去!好不容易出來了,我要提前體驗一下婚後夜生活。”也許是我的用詞取悅了他,楊寬當即拿起電話叫來司機,司機是個熱心的好人,一身西裝,平頭正臉,舉止體面乾淨,當即載我們去了這附近最火熱最瘋狂的夜店。在那之後,還接連載我們去了很多奇怪的地方。
我總是在浪費時間,不是浪費我的時間,就是浪費楊寬的時間。日曆很快就翻到下個月了,我除了不讓楊寬上班,跟發現新大陸一樣,成天拉著他在北京到處玩,並沒有提煉出別的勇氣。去的場合多了,就遇見舊面孔,畢竟北京最流行的適合玩樂的地方,就那麼幾個。遇見從前在派對上欺負過我的陸以宣,還遇見拿床技來跟我炫耀的向南,許許多多風光的舊情敵,楊寬會彬彬有禮地與他們劃清界線,還會把我擋在身後,身體力行地保護我,唉,而我只是看著,從前這些人讓我酒醉痛哭過,而今心裡彷彿沒有了更多的感覺。
司機開車的路線很巧,每一次我們都會路過天安門。我總是扒在窗戶邊看看。楊寬見多了,便問我要不要下去,他可以陪我出去走走。“不用了,就在這看吧。”我歪歪斜斜躺在他身上,沒骨頭似的說。天安門樓前漢白玉整潔,路燈昏黃,伴隨著汽車行駛,流光溢彩不斷打到他臉上,流過去,我抬起手,搖搖晃晃地碰觸他齊整的面頰,高聳的鼻樑,他輕輕捉過我手,放在他陰影掩映的嘴唇上,一瞬間,彷彿他成了我養的高階男妓,我們一起躲在見不得光的地方,在他的聽話和順從下,達成了隱秘的天長地久。
我們的訂婚日期是一個非常美好的日子,按赤道算,按黃道算,都非常美。掰起五個手指頭,數著數著,無論怎麼數,也只剩最後一天了。最後一天我請他吃麵,體驗一下平民生活。在全城滿地晃悠,也找不到可心的麵館,最後我教司機師傅來到了母校南門外,我學生時代常去的那家小館。
既然是常去的麵館,就自然有曾經常去的理由。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四周的店都易主了,這家店還依然開著,用心體現在各個方面。選單上手繪圖案的展示設計,瓶子上一絲不苟標明的醬油香醋,多年不變的價格,就連老闆娘臉上親切的笑容也沒換。在我們兩個人佔了一張四人方桌的情況下,門外一連新到幾對客人,老闆也沒讓我們拼桌,只是笑呵呵對外面人說客滿了,下次再來。這是老闆一貫的風格,不會讓每張桌都坐得滿滿的,只求給每位食客以足夠的空間,讓他們吃好。
在北京類似的街邊小店,都是賺流動人口頭幾次光顧的錢,哪像這家滿堂一坐都是回頭客,還有像我們這樣,事隔十幾年才回頭的。嚐到的排骨麵,依舊像從前那樣,半碗排骨半碗麵,一口咬下去燙嘴燙心,大約做人也是這樣,要週週到到,長長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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