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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吃過飯還沒見遲鵬進門,樊宇就趴在桌子上寫作業,他故意寫的很慢。因為最近的習慣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更改,他幾乎每天都要磨蹭到十一點遲鵬進了門,洗漱完,上了床,他才能真正闔眼睡熟。然後在清晨六點,天還沒大亮的時候,偷偷看一會遲鵬沉沉的睡顏,看到實在不能拖的時候才會小心翼翼的關掉鬧鐘,悄悄穿衣服踩鞋子,一路狂奔去學校。漸漸的,睡眠不足似乎成了個大問題。就好比現在,樊宇看著作業本上的字越來越花,頭也跟著越來越沉。終於眼前一黑,好像腳下一軟,跌進混沌。。。。。。.
再醒來時,冷風正刀子一樣割著他的臉,樊宇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正被人緊緊抱在懷裡,而周圍的景物非常眼熟。
“我,怎麼在院子裡?”
“你有點煤氣中毒,沒關係的,醒過來就好了。”抱著他的人不止身體在顫抖,連聲音也抖的不像話。
樊宇吃了一驚:“遲鵬?!”他想要翻身,遲鵬哽咽的聲音叫他很不安。可遲鵬死死的抱住他,不允許他動彈:“小宇,下次無論如何要等我一起,要等我回來再睡,明白嗎?”
樊宇終於不再掙扎,因為有一滴溫暖的水,滴進了他的脖領,劃過他的肩頭,流入胸口的位置。
遲鵬。。。。。。.
怎麼可能只是把你當哥哥?就是親兄弟,我也沒有為他等過門。
怎麼可能只是缺乏朋友?小蕾,香香,林子,貝殼。。。。。。那麼多聽我可以說知心話的朋友,也都沒有一個如此貼近我的心。
怎麼可能只是太想找個倚靠?爸媽,兄長,學校,老師,社會,國家,任哪一樣都比一個單槍匹馬闖蕩社會,連溫飽都自顧不暇的青年更讓他安心。
我喜歡你,因為你不是別人。很多年後,樊宇寫下這樣一句話,叫那個整天無所事事在他的電腦裡調皮搗蛋的駭客沉默了很久。
“我跟他攤牌了。很嚴肅,很正經的攤牌了。”
“哦?”
“他終於也明白過來,我不是在開玩笑。”
樊宇沒有回應,他知道對方想說的話遲早都會說,如果不想說,逼迫或者誘導都沒有意義。
也許隔了一個輪迴那麼久,駭客才打過來一行不同以往亂七八糟顏色的黑體字:“一切都結束了。下面我要學會忘記。”
忘記?樊宇看著閃光的熒屏苦笑,這是神仙才能達到的境界吧,與凡人從來無干。即便是他們歷經九九八十一難,學會了離開,學會了隱藏,學會了捨棄,學會了忍受,學會了無數種,也絕對學不會這一種。
故事中也曾有那失去記憶的情人,在不經意中,會下意識的去維護當初的心愛。彷彿那段刻骨銘心,真的是砸進骨子裡,融進心血裡,只要生命繼續,呼吸不停,就不會絕塵而去。所以,沒有真正的忘記。與其寄希望於學會遺忘,倒不如學會漠視思念,轉移注意力來的有效。
“你當初都是怎麼忘掉的?”駭客不知深淺,在樊宇傷痕累累的心房上敲了敲門,還附帶一個可憐巴巴的眼神。他哪裡知道,這邊的樊宇看到這行字便乾淨利索的關掉電腦,洗澡睡覺去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
樊宇翻來覆去,又陷入一個失眠夜。遲鵬,他大概永遠都不會夢見。
因為夢是思想的垃圾,是準備被遺忘才會最後呈現在大腦中。而遲鵬,永遠不會在這之列,不管隔過多久。
大約真是有點煤氣中毒,那晚,怎麼回到房裡,又怎麼睡著的,樊宇記不清了。他只知道,第二天清晨,六點半,是遲鵬叫他起床的。一起穿衣,一起洗漱。遲鵬騎車託著樊宇,頂著凜冽的西北風騎了足足一刻鐘,送樊宇進了校門,遲鵬才轉去上班。那時候,樊宇不敢摟遲鵬的腰,雖然天寒地凍,周圍還黑著,路上行人寥寥無幾,但樊宇仍是怯生生的,只肯牽住他的衣角,因為光是貼近遲鵬的體溫就足以叫他心跳劇烈好一陣。
呆呆站在校門口一個角落裡,偷看遲鵬走遠,樊宇才覺得鼻子有點不對勁,一抹,一把清鼻涕,哎呀,糟糕!形象啊,他好容易維持在遲鵬心目中的大好形象啊,不知道會不會就此毀掉。
擔驚受怕到放學回家,辛辛苦苦熬到十一點遲鵬忙完,樊宇才抓住機會問,結果一張嘴,一個大大的噴嚏!樊宇心灰意冷,這下還問什麼,肯定全完。誰知一張雪白的手紙遞過來,還有遲鵬溫暖的手掌,貼緊他的額頭:“不是發燒了吧?”
樊宇仰頭,貪婪的望著那雙關切的眼,想點頭,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