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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照看,深吸一口氣,迎著鄔長海走去。“……長海?那個——我弟弟——”對方是曹謹衍的好友,也是自己的學弟,自己也一時不知怎麼應付。躊躇間,喉間又湧上止不住的哽咽聲。鄔長海無言地按了下她的肩表示安慰,看見老人也正越過人群沉默著看著自己,便反覆想著應該怎麼安慰老人家,有些躊躇地走了過去。
老人張著嘴,全身顫抖著,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流過淚的雙眼顯得格外乾澀,花白的頭髮乾枯紛亂。老人伸出手緊緊抓住鄔長海的肩膀,像是花了全身力氣,鄔長海卻沒感受到一點力道。他沒辦法問旁人這個時候應該做些什麼,只有下意識地幫忙扶著老人,臉上無法浮現什麼表情。“對不起,”聲音暗啞,“我應該早點回來的。”
無比強硬地走過了半個多世紀的老人此刻脆弱的如一橫枯木,喉嚨裡殘存著悲慼的嗚咽聲。那頭,曹母啞著嗓子低聲號哭:“為什麼死的是他不是我——”一個老者和一個年青人相對無言。鄔長海扶著曹父,就這麼撐到葬禮結束。曹家夫婦由曹謹衍的朋友們攙扶著緩緩走下山,趁著雪停出了公墓。
鄔長海並沒有走。靜默的人群逐漸遠去後,他蹲在墓碑前,伸手輕輕觸上刻了沒多久的名字,內心比起哀傷更多的卻是不可置信。他並不是一個冷漠的人,這時卻始終哭不出來。硬要說的話,他始終沒辦法否定“自己能和這個人再見一面”這個已被判定不可能的事實。
曹謹衍的死因在來之前已經聽說過,五天前的清晨,過馬路的時候被車撞死在城郊,事後已經查出是司機嚴重醉駕且超速。監控錄影裡的車開得歪歪扭扭,簡直像是追著人跑,現場更是連剎車的痕跡都沒有。由於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當時曹謹文在外地,曹家夫婦也出外旅遊,所以後事的處理相當倉促,墓地也是兩天前才找到。
很多時候,生命的終結也不過是薄薄一張紙,一組資料而已。
這種想法讓他與自己平常直爽豪放的性格相悖,蹲在墓碑前。對面的墓碑沉默無言。“我連你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活著的人喃喃自語。當然,墓碑不會有任何回答。
“長海,關於我弟弟的事——”鄔長海聽到曹謹文的聲音,轉過頭去,不由得有一瞬間的恍惚。他們姐弟雖然差了一歲半,卻長得極其相似。都是瘦高個子,隨他們的母親有著漂亮的眼睛,面容秀氣和凌厲兼具。髮色不太正,黑中泛棕。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曹謹文掏出了一串有點眼熟的鑰匙,遞給自己。
“這是?”
“謹衍還住那。這是那的鑰匙,沒換過。以後也肯定不會換了,那可是我弟弟——”
鄔長海見曹謹文快說不下去了,連忙接著:“哦,我知道了。可這畢竟是你們家的東西,這好嗎?”
“沒事,”曹謹文馬上回答,情緒比起剛才已經平靜了許多。“這五年你們都沒有見面,我弟弟又一直把你當最好的朋友。”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那裡東西還沒有去收拾,就是怕我媽見著傷心。本來以為你們還能再見一次的,至少……去看看吧。說不定他留了什麼和你有關的,在意的話就收著吧。”她說完後,便微微頷首,和等在遠處的丈夫招了下手,轉身離去。
鄔長海拿著鑰匙,在原地站了很久。
直到遠處的車聲開始嘈雜,他才走出墓園。
鄔長海並沒有直接到曹謹衍的家去。他走了一段路才坐上計程車回到賓館,胡亂洗了個熱水澡,打算補眠。屋裡的暖氣開得有點猛,但他仍感到沉重的寒意擠壓著牆壁,一絲絲地滲入屋內,切割著自己的身體。他並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現在的自己。在回來的路上,他先是打了個電話給父母報了個平安,並平靜的跟他們說明了同學身亡的事。敘述冷靜而適當,理性地讓他自己都感到可怕。
理性到能讓人相信這兩個人只是點頭之交。
“這不正常。”鄔長海這麼想著,從神經到軀殼都在輕顫。在意識到自己不尋常的反應後,他勉強壓住內心的恐懼,往前推究會產生這種感覺的原因。
或許,他只是無法相信那個人已經死去而已。自己剛去拜會的、已然長眠的死者對他來說,更像是一件贗品。鄔長海所認為的“真品”,此刻應該依舊帶著自己熟悉的表情,胸有成竹地在陳述著自己觀點,語速很快但咬字清晰,句尾時音調稍稍跳躍著上揚,收穫前輩的期許,後輩的讚譽。
其實他很希望曹謹衍還活著。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都是在LOFTER碼點同人短篇,把原創從硬碟中拖出來發還是第一次。腦洞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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