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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要是看到這種純情的樣子,肯定要笑死了。
——但是管他呢。
下一秒,相貼的就是嘴唇了。誰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甚至感覺不到什麼擠壓的力度,更談不上熱戀情侶的種種花式。只是單純地靠著,和之前的所有動作彷彿只有部位的差別。就連線吻都只有片刻,很快,曹謹衍就稍稍直起了身子,結束了他們相識近十二年來最親密的動作。
這場真正的初戀效率可真高啊。鄔長海的腦子裡飛過這麼一句。然後又是漫長的擁抱。一開始是鄔長海坐著,而曹謹衍站在前面稍稍彎著腰;過了一會,曹謹衍嫌這樣累,便曲起一條腿,把膝蓋擱在鄔長海身側,另一邊也靠前彎著,讓兩人在同一高度。再沒什麼需要說的;他們都知道了應該知道的一切。擁抱似乎可以取代語言。最後的陪伴勝過所有的情話。
當他們結束這個冗長的無聲擁抱,重新並肩走在人行道上時,一直牽著對方的手似乎已經成為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1 章
十一
剩下的送葬路上,他們再沒有保持沉默。聊得很多,說得很高興。話題的三分之一是二人共同的學校,三分之一是家人,三分之一是工作。其中少不了插科打諢,各種新的舊的段子橫飛。到後頭就常是鄔長海不帶惡意地發著牢騷,而曹謹衍面帶微笑地聽著,時不時恰到好處地吐槽一兩句。有意思的是,他們再沒提一句告白似的話,對已經確定的事心照不宣。
到最後,話題還是扯了回來。
在痛痛快快地笑過之後,曹謹衍這麼說:“認識你,真是除了我在這個時代這個家庭誕生以外的最幸運的事。”
“餵我怎麼感覺有點微妙的沮喪呢——”
“我的出生是前提條件好嗎。”
“……好吧。”這個人只對著自己有著辯論般的熱情,真是不知道該不該感到幸福——鄔長海腹誹著。“那麼,如果你沒有到達那個認識的高度、無法知道這些的話,是不是會過上正常的幸福生活呢。”
“沒有那麼多如果。”
“那就說‘理論上’。”
曹謹衍緊了緊握著的手,回答道:“這個結局沒有好壞之分,只有‘合適’這個說法。”
鄔長海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所以——”曹謹衍拖長了尾音,像是在吸引聽眾興趣,“我選擇了你來見證我的真正的結局。在沒有對比的情況下,好和壞是很難評斷的。並不是‘無法選擇’,而是我們所選擇的只有一個。”
“這是在告白嗎?”
“……”
鄔長海難得的有了些許成就感。他也並非總是處在被動狀態的。“在某種意義上,我和你一樣。就算沒你的上帝視角,我也看得見這個世界是怎麼樣的。雖然還有不少不幸和可悲的事在發生——包括你的死亡,包括那類該死的肇事司機;還有種種天災人禍,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或許正在發生著可怕的事。但是,我們所棲身的這個社會也在進步,這個國家正在強大。否則你我絕對沒辦法一直做著自己想做的事。幸運也好不幸也好,沒有這一切我一定不會走到這裡。我之所以幹這一行,就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來報答我所珍視的這一切。要是有人敢在我面前把水攪渾,我絕對分分鐘教他做人。”
“我就是看中你這點啊。”曹謹衍輕笑著說。“來給你劇透一下吧:你將成為這個領域的領軍人物。雖然到那一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對你來說那又算什麼呢。”
“還要你透?那是肯定的啊。”鄔長海自豪地笑起來。
“快到時間了。”兩人走到斑馬線的一頭停下時,曹謹衍突然這麼說。
鄔長海覺得自己的心臟又一次被緊緊地捏住。
耳畔彷彿有催命的鐘聲敲響,硬生生把美好的夢境砸個粉碎。這次真的是最後了。沒有慈悲為懷的神能出現在他身旁,關心地問:“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你希望他留下嗎?”只有四合的黑暗做對方的棺槨,而自己是最後送靈的人。
此時此刻,他突然很想見見太陽,見見高居眾人頭顱之上,彷彿不可一世,實際上又最慷慨公平的那個大火球。可惜,這是秋分後冬至前的六點多,太陽還沒有出來。更何況這個空間裡還殘留的,也就只有自己和曹謹衍以及兩人身邊不大的這一小塊了。
“但它在另一個地方普照大地。清晨、正午、夕照,它都在。再過不久,就在這裡,你也會看到日出。”讀懂了——預知了自己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