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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牟羽抱著箱子發簡訊，下巴就墊在箱子的頂上那面，那一面沒有像其他幾面似的用膠帶封住，只是鬆鬆垮垮的靠紙箱自己三面或凹或凸的邊緣，形成一個插口，把第四面那條凸出的邊弄進去就形成了閉合的那種“扣”。有過買成盒的東西的經驗的人都知道，這種“扣”其實並不怎麼牢固的，尤其是在盒子是空的情況下，向內用力很容易就開啟。

牟羽當然也知道，可是剛才一時著急發簡訊沒注意到，所以，等注意到的時候，頂上那一面已經露出不小的洞，可以看到箱子裡面。

一低頭，就看到了一雙水潤的，飽含委屈的眼睛……

“啊！箱子裡面有什麼？錢？珠寶？山珍海味？不對，應該是些不太值錢的東西。”

“到底是什麼啊？”

“牟羽？你倒是回簡訊啊！”

連著發了幾條簡訊都沒有收到回覆，李玄心裡有點難受，那種發了簡訊被人無視的心情再度傳來，有種直想跳出窗外敲那人旁邊的玻璃的衝動。正在這時，簡訊來了——

“值不值錢不知道，只知道弄不好就是個大麻煩。”

第11章：跟哥哥走吧

看著盒子裡面的小狗，大概剛斷奶沒多久，可能因為在盒子裡關著，又被來回搬動，毛都變得亂七八糟的了，只是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圓眼睛，就那樣，委屈的，可憐的，無聲的看著牟羽。

不知道誰說過這樣一句話，就是當人和小貓小狗這樣的動物對視的時候，不管這個人的心裡面有多麼的純淨，不管他是一個怎麼樣的聖人，都會感覺到心虛。

牟羽就在這樣的目光下心虛了，他想起了那天在寒風中，和眼前這雙類似的眼睛，雖然那雙眼睛此刻在旁邊的車裡發出強烈的憤怒的目光，連坐在這裡的自己都感受的到。

值不值錢不知道，不過還真是個大麻煩啊！

坐過火車的人都知道，車上是不允許帶什麼貓貓狗狗之類的寵物上火車的，要專門辦託運，如果被發現了是要罰款的！而且，無論是辦託運還是罰款，這金額都不是個小數目。所以，很多養寵物的人家在搬家到很遠的地方時，大部分都會選擇把寵物留下。好一點的會找個好的人家託付，不好的大概就成了現在大街上流浪的那一群之一。

牟羽明知道自己手中現在抱著的是個燙手山芋，可是，卻無法在看了那樣的目光之後做出拋棄這種行為。總之，無論是哪一雙眼睛，他都不想再從那之中看到那種受了很多苦的委屈，害怕被拋棄的恐慌和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不安。

也有點明白那位中年大叔為什麼不肯承認那個盒子是自己的了，他唯一困惑的是，明知道是不合規定的，那為什麼還要把它帶到車上來，然後再拋棄它呢？直到不久後，聽說前面幾節車廂裡面在凌晨人們熬不住睡著了的時候，丟了很多東西，牟羽突然有點悟了。本來就是不屬於那個人的東西，在他看來，可能更加的棘手，所以巴不得趕快脫手吧！可是這樣一來，即使有失主，也根本不會來尋找。所以，小東西，以後跟著哥哥混吧，跟著哥哥有肉吃哦！

火車最終開了起來，雖然目的地相同，但是因為路線不同，兩輛列車最終還是分開了，李玄收不到簡訊時雖然很憤怒，可是在知道了事情之後，也在感嘆了一番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之後沉默了。就這樣一路無話，只是約好了到地方之後，一起回學校。

說也奇怪，牟羽就這樣一路上抱著裝小狗的箱子，靠在那個角落，上廁所也抱著那個箱子，偶爾自己吃飯時嚼一兩塊香腸喂喂它，小狗也很懂事的一聲不吭，再加上車上人很多，竟然直到最後下車也沒被發現。還真是挺神奇的！

出了火車站，和李玄會合，一起回學校，一起打掃寢室，打了熱水，兩人給小狗洗了個澡，等一切都收拾好的時候，兩個人都累癱了。躺在各自的床上，好舒服啊……

“大過年的你不好好在家待著，去北方幹什麼？”李玄終於想起了這個一直想問，可總是被打斷最後沒有問成的問題。

“老爺子又出國了，自己一個人過年，在哪過不都一樣，正好想去北方看看雪。就去了！”

“自己一個人？看雪？那你怎麼不去我家啊！”李玄有些埋怨的語氣，很聰明的沒有在“一個人”這個問題上糾結，他以前大概也聽說過，牟羽的爸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他和他現在的爺爺沒有什麼血緣關係，至於具體情況，不瞭解。但是，又很想知道，所以，就一帶而過，如果牟羽想說，就會回答，如果不想說，自己也不會去追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