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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意,似乎漫不經意,又似乎陶醉其中。
各大媒體在描述此位鋼琴天才的笑容時,皆不約而同地使用清淨迷離、寵辱不驚、雲淡風輕等詞眼,彷彿他們形容的不是一位世俗青年,而是一位道骨仙風的世外高人——元明清揣測,小情敵只是在傻笑或懶笑罷了,他的人生沒有“辱”,而“寵”又是生活常態,有何可“驚”?
發言完畢,李無敵轉身走向三角鋼琴,剪裁合體的燕尾服將他的腰背扯出一道挺拔英氣的線條,他腰細臀窄、雙腿修長,身形隱約還帶著一股子少年氣,並不是完全的男人味。元明清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知道他只是骨架瘦削而已,那布料之下的屁股和大腿肉嘟嘟的,一口下去就能留下一排爽利的牙印。
鋼琴曲響起,偌大的劇院只剩天籟之音迴盪,坐在鋼琴前的那個人,恍然變了一個人,他的唇邊噙著似笑非笑的恬然,手指天馬行空一般在琴鍵上跳躍,目光則泛泛地投向前方,不知道看到了哪兒去。
元明清驅逐走滿腦子的情|色,純淨澄澈的音樂流淌入耳朵,侵入腦內宛如將攝走靈魂,他定定地看著那人,突然動起了買鋼琴的念頭。人心都是貪得無厭的,他以往用CD聽鋼琴曲時,常想聽次現場;買到普通票聽了現場,又想如果能買到前排票多好;買到了前排票,進而尋思著如果能坐在貴賓席上,是不是可以看清音樂家;而由於因緣巧合的推動,今天他坐在貴賓席上,看清了鋼琴天才的一舉一動,卻又不滿足了,他想買臺鋼琴,讓小情敵只彈給他一個人聽。
如果選擇性無視坐在旁邊的仇敵,這是一個難得的美妙之夜。
約定曲目演奏完後,掌聲經久不息,李無敵自行加了兩首曲子,演奏會最終圓滿謝幕。他的身影剛一消失在舞臺上,元明清一秒都不想陪伴身邊的死對頭,避蟑螂似地站起來就走。
羅莫聲在他背後罵了一句什麼,他假裝沒有聽到,加快腳步混進了人潮中。
回家的路上,元明清接到一通電話,貝樂在手機那一頭興致勃勃地慫恿道:“小明,酒啟封了,過來嚐嚐。”
元明清放慢腳步,笑道:“很遲了,明天吧。”
“我們正在過濾酒渣呢,明天你來喝現成的?別做夢了!”貝樂強下命令:“別廢話,馬上過來幫忙。”
元明清好脾氣地應道:“好吧,等等。”
貝樂囑咐:“順路的話,帶些點心。”聽口吻是一位和藹民主的老闆。
遺憾元明清不作臉:“不順路。”
“那拐過去買。”誠然,貝樂毫不客氣地變成了霸道無情的老闆。
元明清笑:“知道啦。”
酒是夏初時灌的,貝樂一時心血來潮買來五十斤新鮮上市的葡萄,招呼幾個員工一起搭把手,一顆一顆地洗乾淨,晾掉水後全倒進大陶缸裡碾碎了,再攪和三袋白糖和一瓶二鍋頭,封起來藏在地下室五個月,是時候啟封了。
這種做酒的方式是元明清教給貝樂的,那時兩個人還在唸中學,貝樂高他一個年級,本不應該有交集,可就不知怎麼認識了,還很投緣——那關係純潔得不堪回首,貝樂將自己的性向藏得深不見底又欲蓋彌彰,倆人湊一起純做作業、純玩遊戲、純洗澡、純睡覺。元明清手把手教貝樂釀酒,只釀一點兒,用個可樂瓶裝著,啟封后一人一半,元明清喝下去後八風不動,貝樂卻醉迷糊了,拍拍他的胸口,大著舌頭說:“等我妹回來,我把她介紹給你。”
十幾歲的元明清已展露淡定帝的本色,不動聲色地答應了:“好啊。”
貝樂聞言哭了好一會兒,然後笑:“好妹夫,叫我聲哥!”
淡定少帝漠然處之:“哥。”
貝樂聞言笑了好一會兒,然後哭:“兔崽子,我操|你媽!”
淡定少帝面不改色:“爸。”
那個時候的貝樂自戀傾向已然很嚴重了,可惜校規苛刻,統一古板的校服和髮型讓水仙花很難騷的起來,於是神奇多面手的元明清學了不少女孩都不屑去學的活兒,比如繡花。貝樂高考那年,兩個人常在午間休息時間躲到舊網球場後獨處,貝樂靠著舊牆邊抽菸邊背書,腿架在對面的元明清腿上,而元明清撩起對方的褲腳,好似在專心致志地繡玫瑰——之所以說是“好似”,因為貝樂什麼時候在唸書,什麼時候在看他,他都知道,只是不出聲、不抬頭,“好似”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可笑的針線上,貝樂把正在抽的煙遞給他,他就習慣成自然地抽上一口,有時假裝不經意地用嘴唇去接觸對方的手指。
畢業後,貝樂